傅承致在这时候忽然觉得, 自己好像也是个普通人。
他的控制和占有欲, 在感情上同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烦躁地扯开几粒衬衫扣子, 脑海中试图回溯重新遇到令嘉之后的每一个片段。
可是对比之后, 所有的负面情绪反而更快速地发酵,全身的感知被酒精无限延长, 也同时放大了人的妒忌、占有、以及强烈的破坏欲.望。
傅承致觉得胸口好像燃着一把火。
一次次近乎自虐般,看完一段,又点开下一段。
他渴望了解令嘉, 但又不由自主被所有的细节和点滴刺痛。
理智上他一直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喜欢令嘉, 正是因为她的人生轨迹曾经被爱包裹, 过去所有的瞬间, 都铸就了现在的她, 任何改变都可能导致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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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嘉在外面玩了一整个下午,乐不思蜀。
先逛超市,又去马场看了奶思,最后甚至还戴上口罩围巾,包得严严实实,骗管家去电影院看了她大年初一上映的新电影。
两人回程时一直在聊天。
管家是五十来岁的英国人,十分礼貌谨守规则的西方绅士,一个屋檐下住了几个月,他还是头一次跟令嘉聊工作之外的事情,还给她讲了一堆傅承致小时候的趣事。
车子快要开进院门时,令嘉依稀看到了霍普立在门口,正在对谁说话。
他对面的女人,那张脸,从侧面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熟悉。
令嘉刚想降下车窗和霍普打声招呼,路灯下,女人的正脸猝不及防转过来。
“那是谁?”令嘉问。
管家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瞧了一眼,回忆半晌,“大概是sir秘书室的职员,我见过这位小姐的次数也并不多。”
令嘉的笑容却渐渐淡了。
车里还开着暖气,车窗只降下一缝,但她不知怎地,由内而外感觉发冷。
这张脸,她也只见过一次,却记得很清楚。
半年前,就在和绘真的谈判现场,就是这个女人撞掉了她的耳机。
所以,当时她的耳机被撞掉并不是偶然。
傅承致早就看透了她的伪装,接下来顺势提出的交易,也只是预判到了她的预判。
可如果连这些部分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那她和傅承致从认识到现在,又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她以为自己做出的所有决定,只是他给出框架里的一种。
她所有的努力挣扎都被局限在他的五指山里,他居高临下,而她微不足道。
令嘉脑子纷乱。
她怔怔关上车窗,觉得傅承致就像一个天然的矛盾体,时而残酷,时而仁慈,大部分时候虚伪,却又在某一瞬间全然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