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炉鼎便变成炉鼎罢,到时候,弟子的欲/念将会盖过理智罢?弟子兴许便能来者不拒了。”宋若素以为自己能逃离被变作炉鼎的命运,但是他恐怕逃不掉了。
“若素,为师怎能眼见你变成炉鼎?”沈听檀劝道,“若素,你权衡权衡利弊,与一人交/合总归比变成炉鼎要好得多。”
“师尊不能眼见弟子变成炉鼎,阖上眼见不看弟子便是了。”宋若素又笑了笑,“炉鼎阳寿不长,得麻烦师尊为弟子收尸了。”
不若……不若在成为炉鼎前自尽罢?
这个念头愈演愈烈,教他觉得安心了些。
是了,大不了自尽。
左右他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死了便死了,早些死,或许还能在地府见到弟弟。
沈听檀不懂宋若素为何这般视死如归,一把拥住了宋若素:“若素,活下去。”
沈听檀的腰肢近在手边,宋若素猛地抱住了:“师尊这腰肢弟子得多抱几次,四十六日后,弟子便抱不到了。”
“若素……”沈听檀低声道,“若由为师服下雄蛊,若素可愿意?”
宋若素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愕然地道:“师尊为何要屈尊服下雄蛊?”
“为师救自己的徒弟,不算屈尊。”沈听檀复又问道,“若素,你可愿意?”
“弟子不愿意。”宋若素推开了沈听檀,“弟子不过是顶着徒弟的名头罢了,实际上,与师尊并无干系,师尊不必为弟子这么做。师尊不爱收徒,不爱过问世事。待弟子亡故,师尊便只余下二师兄一个入门弟子了,待二师兄有所成,师尊便能功成身退了。”
沈听檀心疼地道:“若素,切勿自暴自弃。”
“弟子并没有自暴自弃。”宋若素郑重其事地道,“弟子只是在分析利弊。”
宋若素确实在分析利弊,只不过不是从己身的角度分析的。
沈听檀柔声道:“若素不必分析利弊,只需回答为师,是否愿意与为师交/合?”
“对于师尊而言,与弟子交/合,同帮弟子穿衣有何区别?”这答案宋若素已猜到了。
果然,他听得沈听檀道:“所以若素不必觉得为师屈尊了。”
宋若素顿时双目发红,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原身难以企及的一夜春/宵,但如此春/宵有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意义是阻止他变成炉鼎。
但他想要的是别的意义。
他想要的春/宵是“春/宵苦短日高起”,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掩银屏,垂翠箔,度春/宵”……并不是单纯地安抚他体内的雌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