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失言了,望师尊恕罪。”宋若素口中如是说,心下却道,我果真与周瀚海没甚么区别。
沈听檀放软了嗓音:“若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师知晓委屈了你,待你安然无恙,你多的是光阴寻觅合你心意的道侣。”
宋若素笑吟吟地道:“师尊着实不会安慰人。”
沈听檀全然不知自己何处说错了,正要问个仔细,却是被宋若素抢先了:“师尊可否不要再安慰弟子了,弟子不想听。”
“对不住。”他不善言辞,亦不爱言辞,但他现下却莫名其妙地想说些甚么,“若素,瀚海下葬那日,你同霄儿一道下山了罢?”
宋若素颔首道:“对,弟子请二师兄带弟子买纸钱去了。”
显然宋若素口中的纸钱不是买给周瀚海的,沈听檀踟蹰着道:“你爹娘……”
“师尊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宋若素坦白地道,“我爹娘无事,是我弟弟,我弟弟过世了,被爹爹活生生地打死了,所以我想为他烧些纸钱,让他在地下不饿着,不冻着。”
他是故意的,他甚至想知晓倘若沈听檀发现他不是原身,沈听檀会作何反应。
沈听檀这般疼爱徒弟,会如何对待他这缕占据了徒弟肉身的亡魂?
“请节哀。但这其中是否存在误会?”沈听檀并不清楚宋家的情况,可宋父他是见过的,宋父不像是会活生生地将亲生儿子打死的人,人不可貌相么?
宋若素注视着沈听檀道:“是弟子亲眼目睹弟弟被爹爹打死的。”
“你是十四岁拜入玄心宗的,你弟弟是在你拜入玄心宗前被打死的?”沈听檀顿生疑惑,宋若素此前从未提及过弟弟,他根本不知宋若素有个弟弟。
宋若素不置可否,低垂着首,为周瀚海烧纸钱。
沈听檀生怕惹哭宋若素,并不追问。
待宋若素将纸钱烧尽,再抬起首来,眼眶业已通红了。
“若素,莫哭。你弟弟下一世定会投胎于一户好人家,受尽宠爱。”尽管宋若素认为他不会安慰人,但面对这样的宋若素,沈听檀不得不出言安慰。
“我没有哭,只是被熏着了而已。”宋若素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
在最后一点残阳燃尽前,他主动抱着自己的玉枕,叩开了沈听檀的房门:“师尊,弟子想与师尊一道睡。”
左右他已答应同沈听檀交/合了,何必为难自己?及时行乐便是了。
沈听檀放宋若素进门后,问道:“若素能告诉为师何故郁郁寡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