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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蒋菲菲 李修(1 / 2)

谨郡王府大婚那一日,整个东城都陷入一片喜气洋洋的火红之中,太后赐婚,还亲笔提下“情义千金”的字帖送给一双新人,多么大的体面!

唯有王府正院的慈安堂内杯盘碟碗摔碎了一地,噼啪声响得三条街外都听得见。

陈书眉手中握着一把青丝,用梳子细细梳顺。

“太妃还闹着呢?”

“闹着呢,这是生怕我不知道,她不乐意我做她孙媳妇儿。”

蒋菲菲稀奇地拿起个小圆盒,打开往唇上擦了点胭脂,皱着眉对镜照了又照,然后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往地上一丢。

“这玩意儿擦上血淋淋的,跟刚吃了个孩子似的,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当的个个抢破头去买?”

“且忍一忍,再不喜欢,也是郡王爷一番心思不是?”

陈书眉赶紧把胭脂捡了回来,悄悄往门外瞥了一眼,眼见没人才放下心来,新婚燕尔,彼此还是要留些颜面。

蒋菲菲抄了块棉布往唇上胡乱蹭了几下,然后怒气冲冲地往地上一摔。

“书眉,我是真的不想成这个亲!”

赐婚那日原本是个极平凡的日子,蒋菲菲心情不好不坏,溜达着去陈府,此时她已有一阵子不去大理寺,闲着倒也乐得逍遥,不明白自己之前着魔般总往大理寺凑究竟图什么。

如今她只要路过大理寺,就会想起死牢里谢知行痛彻心扉的哀嚎,和李修明明清楚凶手是谁,却显然放弃调查的举动。

你是官,我是匪;你位高权重,我勉力偷生;你算无遗策,我自愧不如。

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都算她高攀,罢了,罢了。

走过陈府后门巷子附近,蒋菲菲明显感觉有人跟踪,她不动声色,闪身躲在墙边,待来人一露头,扑上去照头便打!

“哎哟哎哟,蒋姑娘,老奴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姑娘这般打啊!”

那声音尖细绵长,竟是个宦官。

“你叫我什么?!”

蒋菲菲浑身一凉,一手按着宦官,一手伸到靴筒里就要摸刀。

“蒋姑娘还是莫要动手得好,咋家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眨眼间,巷子两头又钻进来几十个唇红齿白的宦官,团团将她围住。

“蒋姑娘,随咋家进宫吧,太后娘娘有请。”

宦官虽多,她若想要跑,也不是跑不掉,可是宫里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女子,欺君之罪已然定下,她又能跑去哪儿?当一辈子逃犯吗?

蒋菲菲毕竟在乡野街头生活了小半辈子,和王公贵族打交道不多,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比如欺君之罪,为何召见她的不是知府大理寺,而是太后?太后那么闲吗?

进了宫,先来了一群宫女,七手八脚将她扒了个干净,推到水池子里,拿着棉布一寸寸搓洗,力道大得如同烤炙乳猪前清洗去毛一般,然后又拿了套女子衣裙,描眉梳妆完毕,蒋菲菲已经连路都不会走了,被推搡着带到太后宫殿里。

蒋菲菲脑子被水池子里的蒸汽蒸得凝固,跪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听着上头传来个威严的老太太声音。

“不错,聪颖灵秀,修儿的眼光很好。”

不是,连头都没抬,你是怎么看出来聪颖灵秀的?

修儿?

蒋菲菲低着头,心里愤愤地骂了一万句娘,怪不得她的身份能瞒住,合着李修压根儿不是帮她瞒,而是在背后把她卖了!

今儿她要是能活着出去,李修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上头那老太太又说:“照理说,你全家遭贬流放,算是罪臣,这门楣是配不上谨郡王府的,哀家也怕太妃来同哀家闹……可是修儿对你情深义重,苦苦相求,哀家又实在不忍……”

老太太跟台上唱戏似的,一会儿满意,一会儿为难,蒋菲菲一个字也听不懂,心说敌不动我不动,默默跪着不吭声,眼珠提溜乱转。

老太太独自为难了一会儿,旁边有个女官恰到好处地提醒:“太后心疼咱们郡王爷,只要太后肯抬举,什么罪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管保太妃说不出二话!”

蒋菲菲伏在地上,刚搓洗干净的身子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这句她听懂了。

爹爹当年被贬时她年龄尚小,不知具体罪名,只知道和争储站队是有些关系的,换言之,多半是莫须有强加的罪名,不是翻不了的大案。

而现在上头这位太后娘娘,只消动动手指头,就能恢复爹爹清白!

蒋菲菲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更清醒些,飞速把太后的每一个字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

“太后娘娘心慈,不忍郡王爷孝义难两全,才会为难,太妃是郡王爷的亲祖母,定会体谅太后的心意。”

这短短两句,快要把她的牙都酸没了,蒋菲菲身子伏得更低,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抖动,看着胆小,实则是过度兴奋。

“民女蒲柳之姿,但求太后垂爱。”

一直到离开宫门那一刻,蒋菲菲都不敢相信,随着她一道出宫的竟然不是罪状诉书,不是白绫毒酒。

而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且不知是不是故意堵心薛贵太妃,给她宝贝孙子赐婚了个没父兄没门第的罪臣之女还不算,太后又下了一道懿旨,让寄居在远房亲戚家中的蒋菲菲搬到谨郡王府备嫁。

打从那天起,郡王府正院摔盘子摔茶碗的声音就没停过。

而李修这个怂包,领差事出京躲了个干干净净,留她一个人对着老太太,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她倒是想逃婚,可太后精明得很,愣是要等到大婚后才肯赦免她父亲。

“郡王爷也是一番好心,你的身份早晚有暴露的一天,成婚总比砍头强些吧?”

不远处的正院又是一片噼里啪啦,蒋菲菲揉着脑门儿,“我现在觉得,说不定砍头更好些。”

陈书眉噗嗤一声笑了,丢下梳子拿起支钗,“没想到神偷圣手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给人做妻子子。”

蒋菲菲瞬间炸毛:“谁怕了?!”

我那叫怕吗?!那叫不屑!

再说了,谁知道李修憋着什么坏心?

这件婚事是多方共同努力的结果,她要父亲的清白,太后要恶心太妃,可李修要什么呢?娶她,李修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不通这个,蒋菲菲晚上觉都睡不着。

所幸,新郎一躲三个月,成婚的这一日还是回来了。

李修风尘仆仆,被灌了一肚子酒,迷迷瞪瞪地随着“入洞房”的喧腾声步入新房,开门就见大红鸳鸯盖头伴着满地瓜果皮胭脂香粉扔在地上,新娘子蒋菲菲毫无羞怯,懒懒地坐在喜床上,手里拿着柄眼熟的玉石短剑——他的剑。

剑唰地出鞘。

“回来了?咱们聊聊。”

龙凤双烛的火光中,李修心跳得厉害,从地上捡起盖头,要给新娘子蒙头盖回去。

“你做什么?!”

“啊本王只是……”

刺啦一声,李修呆呆地看着手里被削成两半的红盖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等等,本王去找……找针线……”

“找针线做什么?!”

“我把它……缝……缝起来,还没掀……掀盖头的……”

蒋菲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四处翻找,两颊红晕双眼迷茫,找了足足一刻钟,委屈巴巴地站到她面前。

“本王刚想起来,我似乎……不太会针线……”

蒋菲菲:“……”

所以她等了大半夜,就等回一个醉鬼。

醉鬼醉醺醺地往喜床的方向走,走得东倒西歪,蒋菲菲看不过眼,下床一脚将他踹了上去,李修脸朝下摔在大红锦被里,嘴里不知嘟嘟囔囔什么,还伸手胡乱拨拉着拽蒋菲菲。

“盖头明……明日再缝,咱们……咱们歇下吧。”

“谁要跟你歇下?李修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蒋菲菲抬脚又要踹,脚刚伸出去,大红绣鞋就被人握在了手中,眼前一闪径直被拉到了喜床上,脸对脸摔在李修身侧,彼此只有一息之隔。

她抬手欲起身,那醉鬼又突然伸手搂了过来,下巴抵着鼻尖将人牢牢扣在怀里,蒋菲菲还欲挣扎,抬头却见醉鬼双眼将合未合,漆黑的长睫鸦羽般轻轻翕动,扇出醉人的桃花酒香,张口轻声道:

“歇息吧,小王妃。”

不知过了多久,新房内一双龙凤红烛燃尽,发出哔啵两声轻响,李修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

“算计你一回,本王给你赔不是,早日消气,可好?”

睡熟的人自然不会回应。

“当初不是你先亲本王的吗?亲了就要负责,既不说话,本王就算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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