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唐桁临阵换酒,本只为保命,却无意让杨绪也中了药,最终替唐桁挡了那一遭。何家打落牙齿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只能捏着鼻子把女儿嫁到杨家去。
更为有意思的是,现在何家主的妻子是杨氏女,也就是何璨的祖母。可那杨绪却是何老夫人的亲侄子!
换句话说,那位结亲的何家庶女,还得叫杨绪一声“叔叔”!
啊,这混乱的关系!
何杨两家再次结亲难免让外人起疑,裴云潇便十分“好心”的将何家下药一事若隐若无的透露出去,但隐去了唐桁的姓名。
想来当皇帝、太后这些人知道何家做了什么之后,内心的活动一定更加精彩……
只是这一切,已与他们再无关系了。
就在省试前的几天,唐桁、谢英几人,纷纷接到了秦子诚的请柬,邀请他们到东林酒楼一见。
东林酒楼,那是寒门士子的大本营。秦子诚的背后,更站着的是黄晗和刘缶。
唐桁深知此去意义不凡,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怀揣着惊喜与自信,前去赴约。
裴云潇与黄晗、刘缶之间的联系不能为外人道。所以这一次,她并未接到邀请。但她明白,唐桁此去,便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折。
从此,师生挚友,知己伯乐,平步青云,扶摇万里!
东林酒楼。
酒过三巡,席上众人的脸上,都多少染上了些许酒晕。
刘缶自为官以来,便再未如此畅快淋漓的喝过一场酒,如今满心之中,皆是畅快。
他带着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向唐桁的肩膀,感受到唐桁肩上坚硬的肌肉,很是满意。
“你这小子,对我胃口!这身板,定有武艺在身,他日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必是一员猛将!”
刘缶乃武将出身,却无奈不能常从兵事,因此这也成了他心头的执念。
“老刘啊,你可真不会说话!”黄晗呵呵一笑:“人家子宽将来最不济也是要入翰林的,你呀,就是个大老粗!”
话是调侃,可未尝没有辛酸。
大历不重视军事,武官毫无地位可言。近些年也未曾有外患,立军功升官加爵更无从谈起。
可若是因为大历国力昌盛,万国来朝而无战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安宁是大历丢失北境国土换来的!
说难听些,这是别人施舍给大历的!
朝中人忙着争权夺利,皇帝也忙着与世家斗智斗勇,巩固权力。而北边的羯颉就像一支悬在脖颈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剑,时刻刺痛着黄晗和刘缶的神经。
偏偏,他们无能为力!
唐桁同样清楚大历朝如今面临的内忧与外患,他端起一杯酒,敬向刘缶:“先生说的是!子宽习文学武,皆是希望学有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