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守将郭世宪收起手中的信笺,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唐桁?今科文状元?”
“是。”唐桁躬身见礼。
郭世宪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见唐桁并非他想象中的那种文弱书生,心中多少减轻了些芥蒂。
可即便如此,他仍对唐桁心存疑虑。
“你应该知道,刘大人是本将的故友,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吧?”
“卑职知道。”
“那你应该也知道,圣旨上写的,是你虽然进入随州兵营,但担任的只是文职。可刘大人在这封信里,却向本将举荐你兼任军中职务。你怎么想?”
“卑职自知与边关军政所知浅薄,但自幼便怀从军之志,拜师习武,不敢怠懒。郭将军乃我大历朝最勇猛之将,随州卫亦大历诸卫军战力之首,如能成此一员,在将军麾下效力,是卑职之幸!”唐桁诚恳地说道。
“你已经有幸了。”郭世宪话说的直白:“便是看在刘大人的面子上,本将也一定会让你进入随州卫。可丑话说在前头,随州卫从不留废物!”
唐桁不由低头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将军请放心,我会用实力留下。如果做不到,不必将军开口,桁愿自行辞官回乡,绝无二话!”
“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言。”这般血性坚定,郭世宪倒很是欣赏。
“本将帐下有一校尉池渊,沙场宿将,边境这些年虽与羯颉少有战事,但他剿匪可是战功赫赫,你跟着他,也算本将能给刘大人一个交待了。”
唐桁双手抱拳:“卑职明白,谢将军!”
历来将军府,唐桁带着郭世宪的信物就进了随州大营。
一进军营,唐桁便知为何裴云潇要选择随州,而刘缶又为何对这位郭将军极为推崇。
此时的军营之中,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边关的大风,刮得人身上又湿又冷。大军扎营的地方皆是裸露的土地,在雨水冲刷之下,到处都是泥泞。
但正是在这极为恶劣的环境之中,随州卫的士兵依然冒着大雨在操练,呼号声喊得震耳欲聋,刀枪上的寒光,仿若已指向敌人的咽喉!
即便近年来大历边境战事极少,即便整个朝廷都未曾重视过边关,他们依旧这般风雨无阻的训练着,拼命着,时刻准备着。
恐怕,也只有这样随时能上战场杀敌的军队,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王者之师!
唐桁双眼望向练武场的高台,那上面站着个戎装铠甲的将领。那将领身高八尺,与唐桁的身高不相上下,一身铁甲更衬得他威武逼人。
这位,应该就是校尉池渊吧?
唐桁挺起前胸,迈步朝高台走去。
因为要进入军营,唐桁并没有穿儒生、文臣的冠服,反而换上了一套大历武人常穿的轻便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