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听他越说越离谱,竟然把小白和银朱都算上了,眉头一跳,“所有人都可以,只有萧涵不可以?”
王庸知道他的要求会让黎秩黎秩,仍是郑重地点下头。
黎秩心情有些复杂,他抬手按住肩上那只手,语气平静道:“王叔,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比谁都清楚,我这辈子,就不打算成亲。”
王庸先是一怔,而后似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面上略过几分懊悔,忙不迭道:“你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在那之前,能先将伏月教的人都安排好,就已经是万幸了。”黎秩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那几分不甘,但嗓音仍是平平淡淡的,“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跟萧涵亲近,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王庸愣愣道:“是我的错。”
黎秩拉开他的手一顿,顺势往上拍拍王庸肩头,嘴角一抿扯出几分笑意,“这又与你何干,都是命。”
王庸面上露出浓重的惭愧。
黎秩有些看不下去,“夜深了,你身体不好,快回房歇着吧。”
王庸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是满满的自责。
黎秩见状,主动后退一步。
“那我先回去了?”
“会好起来的。”王庸抬起头来,重复道:“你不会有事。”
黎秩扯了扯嘴角,随意一笑,边后退边道:“承你吉言。”王庸不肯走,他便自己先回去了。
黎秩后退了几步,朝他摆了摆手,干脆利落的转过身离开。
月下的红衣背影透出几分洒脱。
王庸望着他看似不以为意的背影,心头的内疚越发沉重。
一转过身,黎秩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独自走过静幽幽的内院,唯有月光投射的影子作伴。
黎秩忽然觉得一股疲惫由心而发,脚步慢了下来。四周太过安静,让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他好像在一步一步,走向生命的尽头。
黎秩喉咙间无端有些干涩与窒闷,他抿了抿唇,加快脚步走近已在不远的凌波苑。院中,窗纸上映着暖黄的烛光,不由自主叫人放松下来。
忙了一天,黎秩也有些疲倦,他推门进来,径自走向床榻,却在接近床边时,停下脚步,他慢慢抬起头,冷凝的目光落到床上的一大团。
正好这时,那一大团翻了个面,露出了真面目。
黎秩眼眸倏然睁大。
就着昏暗摇曳的烛火,他能清楚的看见,蜷缩在被褥中的萧涵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