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姓杜。”婉娘笑道:“长得特别美丽娉婷,您见不见?”
“快请啊!”独孤不求喊了一声,又道:“回来!帮我梳洗一下。”
“是您的什么人啊?”婉娘并不怕他,笑眯眯地指挥着小婢女们做事,顺带开个玩笑。
“救命恩人。”独孤不求很严肃地道:“没有她,就没有此时的我。”
这话倒也没错。
如若不是杜清檀的左勾拳,他也不会赢得那五场比赛,更不会得到那许多浮财,从穷光蛋一跃而成小富豪。
婉娘立时肃然起敬:“这么厉害啊,小娘子看起来柔弱得很。”
“人不可貌相。”独孤不求道:“你家十一郎,怕是禁不住她一拳。不信你去问他。”
正说着,武鹏举已经兴冲冲地跑来了:“独孤,独孤,五娘看你来了!你行动不便,我就直接把她接了进来!”
独孤不求哂笑一声,强行扶着床柱站起身来:“说得好像我瘫了瘸了似的。”
他探着头往外看。
微风拂动,满架蔷薇一院香。
杜清檀穿着苍葭绿的窄袖衫子,配的碧落蓝间色裙,腰间青色系带,静静地站在蔷薇架下。
偶有蔷薇花瓣飘落肩头,她抬手拂去,便如仙女临凡,缥缈而不真实。
武鹏举看呆了眼:“真好看啊,仙女儿似的。”
独孤不求冷哼一声,抱住他的脖子重重地挂上去,说道:“小心仙女儿一拳把你砸得昏死过去!”
武鹏举瞬间回到现实,瞪着青蛙眼道:“我又没招惹她,她干什么打我?”
婉娘听着二人的对话,对院子里的简朴女子更多了几分敬重忌惮。
她快步迎出去,恭敬地行礼:“请客人入内奉茶,独孤公子已经就位。”
“已经就位?”杜清檀愣住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啊,不是,是独孤公子已经准备妥当。”
婉娘羞红了脸,要死了,她这是怎么了,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杜清檀礼貌颔首,带着采蓝走上了台阶。
却见“已经就位”的独孤不求并未落座,而是倔强地挂在武鹏举的肩上,冲着她斯文雅致的笑。
如果不是气色太差,想必这个笑容会更好看。
“你怎么来了啊?”他无所谓地道:“是不是听杨伯母说我病得有点厉害?其实并没有,你看,我好好儿地站着呢。”
“听说你的肋骨断了。”杜清檀冷漠地拆穿了他:“你是否每说一句话,胸口那儿就和刀割似的?”
“怎么可能……”独孤不求试图继续掩盖。
杜清檀在他对面坐下来,说道:“装什么英雄?我又不是什么人,需要你隐瞒伤情。”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寂中。
独孤不求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每吸一口气,伤口就和刀割似的。
他沉默地垂着眼帘,一动不动。
武鹏举先是想笑,看到他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便义正辞严地指责杜清檀:“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难听!独孤怜香惜玉,怕吓着你,你倒好……”
“我是为了他好啊。大家都这么熟了,端着做什么?”
杜清檀示意独孤不求:“躺下,你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装。”
独孤不求撩起眼皮子,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地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怎么又和我熟了?”
杜清檀道:“此熟非彼熟。”
“那是啥熟?”武鹏举大为好奇,不想肩上骤然一沉,独孤不求脸色煞白地倒了下去。
“哎呀呀!不得了啦!独孤要死了!”他唯恐天下不乱地喊起来,叫杜清檀:“快来帮忙!”
杜清檀看向采蓝:“快去!”
“嗳!独孤公子您撑住!千万别死啊!”采蓝狂奔而去,帮着扶稳了独孤不求。
独孤不求紧闭双眼,平躺在床,呼吸时有时无,非常微弱。
武鹏举真被吓着了,跳着脚地喊:“快去请大夫!”
杜清檀走过去,探手抓起独孤不求的手腕,扣住脉门,静静端详。
“死不了。”她说:“可能是硬要假装英雄,扯着伤口,痛晕过去的,一会儿就好了。”
“痛晕过去的?”武鹏举更紧张了:“独孤不是这样不禁事的人啊……他被常胜将军打得吐血,都没晕过去!”
“谁?常胜将军?那是什么人?”杜清檀立刻就抓住了:“人家为什么要打他?”
武鹏举立刻掩住口:“那什么,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