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车还在那儿,他就去借个电话,如果车不在那儿,他就步行回城里,这么点儿远还走不死他(才怪)……
他构筑了不小的心理城墙,才慢慢探出头,往汽车的方向望去。
雪佛兰还在那儿,车身的蓝色和流畅的线条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迷人,邬行言侧身靠在车的后备箱上,面色忧郁。
他一只手掌撑在车盖上,另一只手腾出来时不时抽走唇上夹的烟,然后吐出一团缥缈的烟雾。
江穆:“……”
他心说,这是车展吗?这不是大街吗?你不怕被拍到吗?
不过他的确不怕,自邬行言出道以来,舆论对他的正面评价成压倒性趋势,而且粉丝难得的都很理智,从来不去招黑、撕逼,娱记看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决不自讨没趣。
再看一看自己,所到之处必是腥风血雨,真是残酷的对比。
江穆叹了口气。
邬行言似乎是看到了他,掐掉了烟,扔进了垃圾桶,冲他摆了摆手。
江穆:“……”
邬行言的一举一动都很有绅士的风味,多一分就会古板,少一分就会造作,如果在车上邬行言没有强吻他,他的确是打心底里无法对这个人产生恶意的。
可偏偏就是那么巧,他是江穆,并且坐上了那辆车。
江穆叹了口气,慢慢地挪着脚步,向邬行言的方向走去。
邬行言站在垃圾桶旁边,却不会被它削减一丝的风情,他穿着大衣,双手揣着衣兜,神情就好像是在等待他的爱人走上前来。
江穆甚至有种错觉,他走到他的面前,然后邬行言会伸出双臂,把他拥入怀中。
他缩着脖子,走到距离邬行言大约一米的地方停下,声音低低的:“把手机借我一下。”
邬行言顿了顿,从大衣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穆。
他接过来,转过身去拨打了自己家里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耳朵旁传来机械的女声,江穆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继续拨打了自己家里的座机。
邬行言眯起了眼睛。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他母亲警惕的声音:“喂?”
江穆眼睛一酸,嗓子里也好像被一块痰堵住了一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边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我是江穆……的朋友,伯母。”
他几乎要把电话捏碎,没人知道他叫了三十多年的妈,一朝改口叫伯母的感受。
太难受了。
“你是谁啊?叫什么啊?”他母亲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估计是这几天被记者骚扰的太多,留下了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