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钟盛喊了进来。
钟盛连忙进屋。
“带宋催去净身房,宫刑伺候,”明德帝开口:“待他伤好,就留在宫里了。”
钟盛大惊:“陛下!”
明德帝面露不耐,钟盛连忙告罪,领着宋催离开。
他们一走,明德帝就站不住了,扶着桌角缓缓坐在椅子上,他浑身瘫软,仿佛随时都要晕倒,胸口发闷,口鼻发堵,喘不上来气。
他才……十八岁,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聪慧狂傲,兵法谋略无一不精通,他的怀抱温暖舒适,他亲吻自己时柔软火热的唇瓣那么温柔,他幼时受难……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
明德帝闭了闭眼睛,手指扣着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也孤孤单单的长大,孤孤单单的当皇帝,孤孤单单的面对那些瞧不起他的大臣。
那两刀下去,他会恨自己的吧……过了今夜,那个少年会不会再也不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炽热的目光了?
他眼中肯定会涌出恨意。
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的了。
再也……
明德帝陡然从位置上站起来,喊道:“备撵!”
距离宋催他们离开已经接近一炷香,明德帝不知道太监们净身的地方在哪里,他只能站在门口等轿撵,便是等的那一会功夫明德帝也觉得度日如年,若他赶不过去……
“快!”明德帝焦躁的上了轿撵:“追上钟盛。”
轿夫们感受到了明德帝的急切,双腿飞快,轿撵飞快的穿梭在宫墙之中。
但宋催和钟盛更快,钟盛熟悉这个皇宫中许多便捷的小道。
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里和繁华的皇宫不同,这里是数不尽的男人悲惨的开端,是他们身体不完整的开始。
这里阴暗潮湿,充满了血腥,入耳是痛苦的低吟,此起彼伏细细的敲击着人的耳膜,在夜半只觉得渗人。
钟盛站在门口不动,宋催也停住了脚步。
钟盛不爱来这个地儿,这宫里面,有几个太监爱往这儿来?便是听都不愿听人提起,就算他如今到了这个位置,这个许多正常男人见到他也需要下跪的位置,但钟盛仍然不能释怀,就算哪天他带着落下来的宝贝进棺材,可这心里头却总是会觉得空落落的。
钟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宋催。
钟盛听过明德帝和刘世邦是怎么夸奖身边这个少年统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