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邢律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出了卧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我给你煮了一杯牛奶,”王琪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黎邢律站在他的面前:“刘闻说你大概率会失眠,我猜你现在也没有带药,喝点热牛奶,或许会有用。”
黎邢律说完,把杯子放到王琪手里。
黎邢律用的是隔热杯,王琪握在手里感受不到牛奶的热度,但它们还是冒着热气,王琪猜刚才黎邢律再厨房里煮的应该就是它。
说实话,他不想喝。
但黎邢律站在那里,像是监视小孩子的目光盯得王琪有几分不适,他仰头,还是逼自己尽数把它们倒进了肚子。
嘴边留了一圈奶渍,王琪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黎邢律却觉得有意思,微微弯腰,用大拇指帮他揩了下来。
亲昵的动作让王琪不能动了,他僵硬着脖子,不敢看黎邢律。
这明明是个美好甜蜜的动作,可是两个当事人却拥有着不同的心境。
黎邢律沉醉其中。
王琪却害怕得恨不得推开黎邢律逃离。
在王琪克制不住自己之前,黎邢律收回了手,拿过王琪手里的杯子出去了,黎邢律消失在门口的刹那,王琪捂着暖烘烘的胃,慢慢蜷缩着身体。
明明暖胃的东西,可滑下去,却只让王琪觉得痛。
王琪不知道在是什么心思,但似乎做好了被黎邢律嫌恶的准备,可惜,直到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他都没有感受到。黎邢律的所作所为大约是有一些刻意,却没有刻薄,没有玩弄,没有他所设想的与负面有关的一切。
王琪陷入了迷茫,他呆呆的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睁着眼睛望着虚空,耳边是黎邢律的呼吸,黎邢律的体温,他们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眼前的,身边的这一切相似而陌生,王琪的反应失调,无法定义。
然而黎邢律没有,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晚上这样明了,这样豁达。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身边微凉的体温吸引,他感受他呼吸的轻度,时刻关注着他的动作。
他想起他们曾在这张床上睡过几十次,可今晚,是黎邢律第一次,第一次感受耳畔的呼吸。
它轻的让人担心它随时都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