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妃提道:“太后,等除夕之后,臣妇想去鹿京一趟,老太君上了年纪,身子越发不好了,前几个月明仪去伺候过好些日子,虽说缓过来了,可到底是老人家,如今天气一凉,身子就越发不好了。”
“那得去瞧瞧,老太君劳苦功高,如今年纪大了,算是我们大家的长辈呢。”赵秋容答应了,正要继续说,外面的孩子就开始哇哇大叫。
五王爷起身出去,只瞧见小皇帝和如意一坐一趴的待在树下,身上落了好些雪花,三王爷的次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明显是把小皇帝和如意骗到树下,然后踹树了。
“别闹了,快过来。”五王爷招呼他们,如意立马爬起来,还等着小皇帝,等他也站起来了,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五王爷的腿:“父王。”
给他拍点身上的雪花,重新弄好帽子,五王爷招手把燕清叫过来:“别纵着去雪地里玩,去屋子里,小心撞了头。”
燕清应了声,哄着如意进屋去,如意不去,抱着五王爷的腿不放,小皇帝过来牵他,他犹豫了好一阵才跟着跑开。
五王爷这才又回去,赵秋容正说着给福龄的嫁妆,三王妃替她斟酌,淳贵太妃却是一言不发。
她求赵秋容放福龄出来,就是想着万一要和亲柔然就让福龄替景娴挡了,谁知最后会是华安去的,所以提起福龄的亲事她也不好开口,默默坐在一旁。
发现她无人说话,五王爷凑过来问道:“太妃,段玉柏可送信回来过?”
淳贵太妃忙道:“送了,家里也给他寻亲了,想着定一门知书达理的姑娘,若是亲事定下了,还请你允准,放他回来成家才是。”
“这是自然。”五王爷答应了。
他们在宫里待了一日,赵秋容对那些南方世家出身的命妇一个不见,就连宴上也不喝南方世家出身的大臣敬的酒,一场除夕宴,让好些人战战兢兢面面相觑。
荣庆府灭门,韫国太主上折请罪,并将凶手押送盛京,朝廷也已经给金陵的穆珏下旨让他处理此事,赵秋容却还是这副模样,到让许多人心里没数了。
荣庆府灭门,那些南方世家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如今朝廷几经商议,好些人为了维护自己家,都提议大事化了,一致决定让动手的那几家担下所有罪责。
这样虽然不好,却能自保,可是赵秋容的反应太让他们心虚了,秋闱刚刚结束,上榜的人里一大半都是寒门子弟,这种时候,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先前高维落马后,世家对寒门大臣的打击可是不择手段的,若是让寒门爬了起来,对世家来说算不上是好事。
第957章 脑子清楚的小公主
出宫回了府,淳贵太妃对今晚的事也忍不住多想,知道景娴还没睡就去她屋里坐了一会儿。
“这南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荣庆太主走了,你哥哥去奔丧,也没个消息回来。”
景娴十分从容:“南方能出什么事?左不过就是先前文淑府的世家投靠了韫国太主,如今荣庆太主没了,跟随荣庆府的世家拱着荣庆府和韫国府作对罢了。”
“这些事绕不清楚,你是没看见,太后今日格外冷待那些南方世家出身的大臣,这荣庆府和韫国作对,太后怎么会这般明显的给脸色呢?”
景娴摸摸耳朵:“朝廷让荣庆府总管南方,好些人还投靠韫国府,就说明是不信任荣庆府,那和不信任朝廷有什么两样?太后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
淳贵太妃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又说道:“今日,五王爷突然问了我你表哥有没有写信回家的事,也太过奇怪了,说来,你表哥着实可惜,秋闱之后,吏部又提拔了好些人,却像是把你表哥忘了一样。”
说着,她就忍不住叹气,景娴趴在桌上:“表哥年纪还不大,在渭东做将军已经很不错了,你别总盯着那些从小官啊,仔细算算也没几个同龄的能越过表哥吧。”
“话虽如此,可到底个个加封,唯独忘了他实属不该。”淳贵太妃一脸愁绪:“你看那三驸马,封了永信伯,六驸马就不必说了,直接封侯,光宗耀祖,年纪也不大。”
景娴微微皱眉:“永信伯和三公主大婚之前就已经战功赫赫,后来驻军随州,然后护驾行宫,与陇西大军血战保护行宫,这些都是功劳。
姐夫拖下了夏侯家的私军,又挡住了齐国,还回救盛京,这可是大功劳,表哥虽然守卫了渭东,可是也只此一件,你不能相提并论啊。
你和舅母既舍不得表哥去战场纷杂之地拼杀,又想让他加官进爵成为人中龙凤,哪里能有这么好的事?”
“就你会说。”淳贵太妃一声嗔怪:“这话可千万别让你舅母听见了,她本就心疼你表哥苦守渭东,若是你的话让她听见了,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景娴答应了,却没往心里去。
过了除夕,金陵城来了一位客人,要见明仪。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韫国太主,明仪十分诧异,本以为她该是风光无限满脸容光才对,却不想头发花白了大半瞧着无比沧桑,穿着一身黑衣,不像是给荣庆太主守孝。
“一别数月,姑姑看起来不大好啊。”明仪拨动着茶盏里的浮沫:“大过年的,姑姑一路过来也辛苦了。”
韫国太主看着她,像是有脾气要发作般:“南方,有你安插的线人对不对?”
“姑姑这是说什么话?南方是你们的封地,我一个小辈,不敢做小动作。”明仪答得不慌不忙:“不知姑姑为何这般说,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韫国太妃冷笑:“景氏向你投诚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没发现唐可寅?
第958章 无用之人公主不杀
明仪略感惊讶,不过转头想想,唐可寅是混迹在迁居过来的世家里面的,属于落魄那一类,只怕入不了韫国的眼。
“荣庆府的人不是我杀的,更不是我指使的,倒是你最有可能。”她盯着明仪,妄想逼问她:“你说,是不是你,是你逼荣庆太主杀了文淑的,景氏又向你投诚了,如今王氏也被你使了手段开始遣散门客。
明仪长公主,你当真是好大的本事,本宫先前小瞧你了,原以为你狠厉也有分寸底线,却不想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灭门这事你都干得出来,那本宫也不奇怪齐伯侯府和护国公府的下场了,那是不是就快轮到我韫国府了?”
明仪放下茶盏:“姑姑怎么会这么想我呢?你就没想明白,当初进宫偷孩子这事是谁在算计你吗?你当真以为文淑替你求情是因为姐妹情?你当真是想错了,她不过是是想替她孙子贺长恭在荣庆府手下寻个差事罢了。
至于你,荣庆太主早已经与我商定将你的盛平嫁去柔然,以此保住她的华安,所以后面她才会尽心尽力的逼你把盛平嫁出去,人家早就算计你了,你却一无所知,如今跑来找我质问,难不成是想替她们伸冤?”
韫国太主起身,走到她跟前:“这些我知道,无需你说,你只管告诉我,荣庆府灭门的事,是不是你栽赃我的?”
“不是我。”明仪靠在椅背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