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纳。”昆茨碰触了一下剑,其实他是想说一声拒绝的,可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他声音刚落,约翰的剑发出了一声剑鸣。昆茨真的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况且约翰的剑是那种传说中的双手大剑,剑身有超过五十厘米宽,能当门板使,想发出剑鸣绝对不是碰一下就可以的事情。
但没人露出意外的表情,约翰亲吻了一下他的剑身:“感谢您的宽仁,领主大人。”
他站起来,退到一边,这时候昆茨才从他的动作上感觉到了那种从小熏陶起来的姿态。
“莫瑞亚·马代尔,寻影者。屠魔者艾森埃尔·曼托恩之持剑者兰利·马代尔的子孙。寻光者曼托恩小队的一员。感谢您的接纳,曼罗非男爵。”
这才是莫瑞亚的第一次自我介绍,也是昆茨第一次看见了他的武器,那是一对短刺,莫瑞亚把他们并在一起,同样用双手平拖,跪在地上。
“……我接纳。”此时此刻,昆茨对莫瑞亚的怨气,反而要大过对约翰的了。
但即使心怀怨气,昆茨却知道没必要不接纳。双刺也发出鸣叫,莫瑞亚站了起来,走到约翰的身后。
“缪谢尔·塔瓦拉克。”第三位就是被玩家成为战士职业技能导师的战士,“饮血者。寻光者曼托恩小队的一员。劈山者安娜金·塔瓦拉克的后裔,象力者安娜金·塔瓦拉克伯爵的三子。感谢您的接纳,曼罗非男爵。”
姿势还是一样,缪谢尔的武器是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双剑,甚至左剑上还有锈迹。
“我接纳。”昆茨平淡的说。
至于对方先祖和母亲的名字,并没引起他的好奇心。从过去阅读的书籍里能看出,这世界贵族的后代子孙,当然是跟着有封号的那一方走的,大多数贵族爵位的继承先看能力,再看年纪排位,最后看性别。至于和祖先一个名字,这也是西方的习惯,比如美丽国的总统名字。
“格兰沃特·林斯,拦颈者。寻光者曼托恩小队的一员。阴影行者马丁·林斯的后裔。感谢您的接纳,曼罗非男爵。”
他和莫瑞亚都没说是谁的孙子或者儿子,看来他近代的先祖要么并没有特殊之处,要么就是不能提。
他的武器就比较奇怪了,是一个线球,黑色的如发丝的丝线缠在一起,谁能想到这是一件武器?更神奇的是,每天和大肌霸们在一起训练的昆茨,竟然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我接纳。”
而线球,竟然也发出了刀剑一般的鸣叫。
四个人都宣誓结束,约翰问:“领主大人,您需要让我们的附庸战士也向您宣誓吗?”
“不宣誓对他们有什么不利影响吗?”
“他们?”约翰被问得有瞬间的茫然,“不,不会。”
“那就别来了,没必要走个形式。其实,既然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是否对我宣誓,对你们也没什么影响吧?同样是走形式?让我安心?”
“……”
“我能用你们的匠人吗?”
“可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就如您的奴仆。”
“也不要那些真正的工匠做什么,我和莫瑞亚说好了,只要那些有点能力的学徒就好。莫瑞亚,你已经联系好人手了吗?”
“是的,已经联系好了。”
“那就好,铁匠铺和裁缝铺已经建好了,但我的人只能说是建了个壳子,内部的东西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看的。你尽快让人入住吧。”他过去都没发现,在他的事情上,莫瑞亚其实很爱拖延,除非昆茨自己把事情做出来了,他才会突然出现,在旁边随行,做出保护和支持的样子。
但也可能,这是“在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他做的所有事就都有错”吧?
“好的,领主大人。”
“大人”这个词,甚至让昆茨听得耳朵发疼了,社恐甚至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他没忍住,问:“为什么你们现在称呼我为领主,而不是男爵?”
“当然因为‘领主’代表着,您对领地的统治权威。”宣誓结束就吊儿郎当的靠在了一根柱子上,不断打着哈气,随时要睡着的缪谢尔突然开了口,“在帝都樊瓦蒂纳那种地方,爵位的高低很重要,但在一片土地上,统治权才是更重要的。”
“谢谢解释。”缪谢尔本人就是伯爵之子,约翰那个大块头也是公爵的后裔,他记得过去看西方的书籍,高爵位的大贵族后裔一出生就有子爵或者男爵的身份,这个世界貌似不是。但人家也都是大贵族的后代,即使莫瑞亚和格兰沃特的介绍不太相同,听他们祖先的名号,绝对也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人,过去一直尊称他为“男爵大人”……这是嘲笑吧?
确实领主的称呼才更正式一些。
缪谢尔说话的时候,约翰一直在瞪他。莫瑞亚保持恭敬的站姿,一脸冷漠。拦颈者格兰沃特站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不发一言,不知道的会以为房间里只有四个人。
“你们需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也需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们是彼此需要的,真没必要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啊~多么耳熟的一句话啊。”缪谢尔怪叫着,“事谁这么说过的来着?好像是我。缪谢尔·塔瓦拉克。蒙罗非领主大人,我已经训练你那些小家伙很久了,我发现他们虽然很笨拙,但对于魔力有极好的天赋,我的附庸者里有法师、术士和巫师,我可以让他们教导那些小家伙们基础知识。每天的美食加我们一份,怎么样?”
“当然。”昆茨点头,这是今天第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法师、术士和巫师有什么区别吗?”
“莫瑞亚连这个都没教过你?他每天教的是什么东西?”缪谢尔吐槽了一句,约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法师简单干脆的使用魔法的力量,被称为控法者中的野蛮人。术士对于魔力的运用更精细些,他们通过构筑大大小小的符文法阵进行战斗,是控法者中的绅士。巫师则是各种药剂的拥护者,既是控法者里的厨子,又是控法者里的疯子。不过,这只是低端的控法者,一般高端的控法者并没有这么严格的区分。”
“我明白了。需要我为他们建造个专门的控法者居所吗?”
“如果有,那么再好不过了。岁月悠久的城堡可不是居住的好地方,我想您和我一样,都被城堡里浓郁的屎尿味道所困扰着。”
“如果……是因为你们知道我对莫瑞亚失去了信任,所以要再推一个和我亲近的朋友出来,那么大可不必。队长救了我,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说完他自嘲的笑了,低下了头,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你们不相信我吧?我也确实没做什么让你们信任的事情。甚至今天你们在宣誓之后,我们的不信任会进一步加剧。总之,大家走走看吧。事情到此为止吧,我有点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昆茨不是难过,他是社恐要爆发了。
莫瑞亚做了一个身体前倾的姿势,但终归是连脚都没迈出来半只。四个人明知道昆茨看不见但还是规矩的行礼,然后开门,退……
[出来了!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动画重演吗?]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
emmm……在如此多蹦跶的格叽面前,刚才还有些沉重的气氛,瞬间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把格叽们推开,有几个跟着的格叽看他们确实一句话都不说,也离开了。等四人进入城堡,周围也就只有他们四人了。
缪谢尔伸了个懒腰:“好吧,大名鼎鼎的曼托恩小队欺骗一个小孩子,还被这个小孩子识破了,这可真是一件值得书写在吟游诗人诗篇中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