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龙问他哪地儿好。
阿贵说:“去逍遥游啊。”逍遥游是上海百余个洗浴中心之一。
阿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龙哥要找个隐密安静的地儿,浴场闹哄哄全是人,鱼龙混杂的,没准里面还有警察便衣。”
阿贵斜眼撇嘴:“你懂个屁!也不瞧瞧那是谁的场子,热闹的地方有,清静的地方也有。”
阿兴好奇地问:“你说,是谁的场子?”
“敏昂的!”阿贵看向萧龙,撺掇道:“到浴场里,洗桑拿泡池子,手机不好带进去,等于同外界断了联系,大家脱光光谈生意,若发现他是雷子,当即摁进水里结果了。”
阿兴和阿旺想想说,确实是个好主意,萧龙叼着烟,透过青雾觑眼盯向阿贵,盯得阿贵心底发怵,讪讪道:“我就一提议,龙哥你......”他话还未说完,萧龙开口打断,且笑了:“平时看你戆头戆脑的,一到关键时刻就能派大用。这票要成了,不少你的。阿兴阿旺,你俩多学着点,别光就知道吃,吃!”抬手用力拍他俩汗滴滴的脑门。
阿贵说谢谢龙哥。
阿兴和阿旺敢怒不敢言,恨恨瞪了阿贵一眼。
“走了!去逍遥游。”萧龙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顺手扔了几张钞票给羊肉馆老板。
抵达逍遥游浴场门口,萧龙下车环顾四周,很快便锁定张诚生,张诚生虽然在和两个男子说话,但显然也看到了他,便独自一人走过来,微笑着握手寒暄,没讲两句,阿贵凑近前说给敏昂电话过了,敏昂恰好也在浴场,让他们在大堂等着,他这就过来。
大堂内金碧辉煌,宽敞明亮,跟五星级酒店前厅没区别,还挺像模像样,男宾部在左,女宾部在右,因时间关系,前台围着不少人,进少离多。
萧龙朝阿贵道:“我和沉老板先去更衣室,敏昂来的话,让他去那里找我们。”说完就和张诚生往男宾部里走,阿贵有胆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看不到他俩背影后,赶紧给敏昂打电话。
敏昂匆忙忙赶来时,萧龙和张诚生穿浴袍趿拖鞋、正坐在更衣室外的沙发上吃茶聊天。且看到了他,萧龙面不改色的把张诚生介绍给他,敏昂热情的和他握手,沉老板长沉老板短的,然后微笑道:“这里人多吵闹,说话不方便,我领你们去vip泡汤厅。”
他们跟着敏昂左弯右绕,穿园过径,前厅的喧嚣很快被甩在后面,萧龙边走边环顾,中式庭院设计,松柏森然,月光皎洁,房前除看守的,两名女接待拉开玻璃门,三个烟腾腾的大池子,内有温泉浴、药浴和冲浪浴。
萧龙把欲要跟进来的敏昂拦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我们要谈买卖,你就别进来参和一脚了。”
敏昂表现的很有诚意:“嗳!你以前没单独卖过货,头次就是一笔大单,我恐怕你搞不定,所以愿意来帮帮你。要是旁人,八抬大轿子来抬,我都懒得理!我又捞不到什么好处。讲白了,纯粹看在刘瑷的面子上.....秦爷有多着急脱手那批货,你心里要有点数,万一搞砸了,他那边发起狠来,连刘瑷都救不了你。”
萧龙话里不以为然:“我这些年替刘蒙坎刘星波刘瑷卖命,没功劳也有苦劳,他秦北算哪根葱!”
敏昂笑着摇摇头:“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别和他对着干,记住了,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你这么说,就更不能让你帮我。”萧龙咬牙发狠道:“秦北一直瞧不上我,我心底比谁都清楚,他以为我就是个小白脸,靠着刘瑷往上爬,这次我要让他睁大狗眼、好生瞧瞧我的本事。”说完不再搭理他,一脸不霁往房里走。
敏昂此时倒不好再跟进去,只跟女接待嘱咐两句,也就转身离开。
张诚生半身泡在温泉里,看着萧龙走下台阶、进到池子内,才要开口,却见他撇撇嘴角,朝某个方向使个眼色,张诚生立刻明白,这里有监控摄像。
他们没有谈多久就结束了。
张诚生让萧龙有事先走,他则趴到床上去,享受女技师的泰式按摩,因为太舒服,还睡了一觉。
待他扎紧浴袍、神清气爽地走出门,看到敏昂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虞娇连看了两场电影,是科幻片,时间很长,她没啥兴趣,睡了醒,醒了又睡,直到手机响起不明来电。
她走下公交车,听到两下按喇叭声,穿过马路上了一辆小轿车,车子很快发动,冲过红绿灯,直行没多久,拐进一条小马路,速度渐慢下来,索性靠边停了。
萧龙想抽烟,摇下车窗,冰凉的雨丝梢进来,还有一缕潮湿的冷风,他便把车窗又阖紧了。
虞娇把装蛋挞的盒子给他,说特别好吃,他信任她,真个咬一口.....咬都咬了,流泪也要吃下去。他蹙眉问:“张诚生可靠么?”
虞娇很坚定地语气:“你放心,他做卧底缉毒警察比你我年数都长,经验更丰富,他还是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雄模范呢,他是我的偶像。你不信任我,也要信任他!”
萧龙啧啧道:“我以为你心里只有程煜辉这一个能耐人呢!能听到你夸赞其他男人,真不容易!”
虞娇不认同他的说法:“你们都很优秀!张诚生是,你也是,还有刘家宏、缉毒队的警察们。”微顿了顿:“但比程煜辉还差了点点。”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挺狗腿子,不由也笑起来。
“爱情使人盲目。”萧龙总算吃完蛋挞,沉默会儿:“妮妮应该也爱吃这种滑滑嫩嫩的东西,她现在,还好吗?”
虞娇不想他在这时候分心,点了点头:“我会经常去看望她,你瞧,我也帮她带了一盒蛋挞!”
萧龙没再多提这个,而是把在王朝会所时,偷听到秦北和敏昂的对话述了一遍,且道:“秦北对我仍有戒心,我身边马仔也有敏昂的人,既然秦北敏昂暗算着要夺我生意,索性将计就计,他们要就给他们,到时交易失败了,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只是,苦了张诚生,秦北敏昂实在不好对付。”
虞娇问:“张诚生知道这一切吗?”
萧龙低嗯一声:“我都告诉他了!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