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禅真短见了。只是皇叔对禅真来说,亦师亦父,是禅真在这世上,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禅真想更靠近皇叔,这样才能学到更多治理天下的道理呀。”
小皇帝说着说着,就微微歪着头,一脸纯真而又坚定的模样,让钟琤心潮澎湃。
瞧瞧,什么叫养成!
不是,什么叫改造!他把一个只会“嘤嘤嘤好害怕”的花瓶皇帝,培养成了,无比懂事的真正的皇帝!
钟琤心里涌起了老父亲的满足,就差眼睛含满泪花了。
自动忽视了小皇帝顺势两只手玩弄他手指骨节的小动作。
他道:“陛下有这个心,便是极好的。我不在宫里,也是为了避嫌,陛下已经长大了,等以后娶了心怡的女子……”
钟琤话说一半,指尖传来疼痛。
赵禅真一脸歉意地看着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团粉红,支支吾吾道:“禅真没有心怡的女子。”
显然是害羞了。
钟琤习惯了他时不时就害羞的性子,收回了手,道:“现在你还小,以后遇到也不迟。”
赵禅真胡乱地点头,小声问:“皇叔有心怡的女子吗?”
他声音太小,钟琤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又问了一遍。
“什么?”
赵禅真直视他,视线有些惊慌地移开,却又很快转过来,说:“皇叔有心怡的女子了吗?”
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长发垂在身后的样子了。
这般神情,钟琤在一瞬间,就想到初见赵禅真那天,他站在雪地里,赤着脚,也是这般惊慌地看着他。
眼底藏着悲哀的绝望,深的如同见不到底的潭水。
现在这双眼睛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瞳孔本来的颜色,竟然带着一些奇异的蓝色。若是不在阳光下看,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
钟琤罕见地走神了。
赵禅真却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
片刻后又问道:“皇叔是为了那女子,才守身如玉吗?”
什么守身如玉?钟琤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却也没说什么。又给他夹了菜,道:“陛下快些吃吧,要凉了。”
赵禅真有些气闷,却也没表现出来,乖乖一笑,开始认真吃饭。
吃罢饭,赵禅真开始看折子,钟琤在一旁坐了一会,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一直走到空旷的地方,他才把陈世春叫上前,吩咐道:“你去查查,九华山埋着的女子的身世,她可能有异族血统,或者和有异族血统的人接触过。”
陈世春微微有些诧异,却很快应道:“是!”
随后又道:“王爷,您不是派李巍去接触南阳老人吗?属下近日得知,他已经前去拜访了三次,可都被拒之门外,要不还是属下……”他在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属下去把他家人抓到金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