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身子虚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只要自己活着,便挡了弟弟的位置。
“不错。”钟琤随手拉来一把椅子,放他对面,蹲在上面,俯视着他。
他手里还拿着那朵栀子花呢,这会也让他揉的不像样子了。
钟琤捏着花枝,试图抽.动,苏夷安猛地惊醒,松开手,惊慌抬头道:“失礼了……”
那个杀手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他差点就碰到他的唇。苏夷安猛地往后靠,红着脸去遮自己的唇,瓮瓮道:“我又失礼了。”
黄梨木椅十分宽大,他往后靠,保不齐会磕到自己。钟琤及时扶住他的肩膀,带着笑意稳住他的身体。
见他用袖子掩着唇,不由得好笑,又凑近一些问道:“世子哪里失礼了?”
他嗓音清朗,此时靠的近些,刻意压低了声音,苏夷安觉得耳朵里像是有东西在爬,害的他痒极了。
他被人握着肩膀,却红着脸扭头不看他,只狡辩道:“你们杀手,都喜欢靠人这么近说话吗?”
钟琤的脚还在椅子上蹲着,上半身却往他那边倾,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姿势,轻笑一声,蹲直了身体,把苏夷安放正坐好。
只觉得他身子轻飘飘的,捏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
要好好养养才行,他暗自想道。
钟琤用手指把揉乱的栀子花整理一下,重新放他手里:“拿好。”
苏夷安乖乖拿好,坐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忘记要说什么了,等脸上的热度褪了,他才发觉,那个杀手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悄悄转移了视线,脸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轻声说:“那你准备怎么杀我?”
苏夷安丝毫不怀疑所谓的“最痛苦的死法”,王妃绝对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世子听说过捧杀吗?”
“捧杀?”
“对,就是我对你非常非常好,好到你都怀疑,我是不是爱上你了。这就叫捧杀。”钟琤一本正经的话说八道。
苏夷安听他说“爱”,眼睛像小鹿一样,瞄了过来,正撞进钟琤的眼睛里,他很快又转过视线,手指还在不安地扭动着。
他声音有些含糊:“你准备用这种方法,杀了我?”
“我虽然是个杀手,可我只会这种方法杀人。”窗外传来梆子声,已经快到子时了。钟琤一个利落的翻身,从椅子上跳到地上,“你那个后娘说会给我三天时间杀你,但今夜我不杀你。你生的这般好看,死了太可惜,明日夜晚我再来杀你。”
钟琤跳到窗户上,额前两缕长发随风飘动,他露出一抹坏笑来,“你可要等着我。”
苏夷安从椅子上站起来,拽着胸前的衣襟,呆呆愣愣的,不知如何回他。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刺杀,好像发生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眼看着钟琤张开双手,就要从窗户上掉下去,苏夷安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便伸手要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