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叼着筷子,懵懵的瞧着韦宽易。
只见他话讲到一半,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倏地站起身去床底捞出了一个陈旧的铁盒子。
赵禾还记得那里面装的是她那本绿皮离婚证,自从那本离婚证落到韦宽易手里,可谓是过起了躲猫猫的生活。
叁天两头的换位子,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放在哪里。
可让人好笑的是,那个幼稚鬼就是固执的要用一个铁盒子装着,好几次赵禾都撞见他在那偷偷摸摸的藏东西,还要故意无视过去。
真是难为她了。
韦宽易在她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走回桌前,甚至还把铁盒子递给了她,“打开看看。”
赵禾没有接过铁盒子,而是挑起了一边眉梢,定定看了韦宽易好几秒,好似在说,你确定?
韦宽易轻嗯了声,见她没接,就把铁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他又重复了句,“打开看看。”
见他执拗,赵禾也没在坚持,打开铁盒子。
看到的是一本存折,一沓崭新的红票子以及那本离婚证,还有几枚糖果。
韦宽易坐下身,双手放在桌面上自然交迭,背挺得笔直,像是一位等待审阅考试结果的小朋友。
沉默安静的环境中,赵禾垂着眉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韦宽易偷偷拿视线余光撇着她,心下不由惴惴不安了起来,上下滑了滑喉结,话语有些生硬磕巴,“阿禾,给你。”
韦宽易不知道他人是怎么做的,但他拿着那钱不仅亏心还烫手。
男人可能生来就要承担责任,为家人,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这是他骨子里自带的东西,改不掉,洗不去。
两万块虽然不多,但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即时的救命稻草,可后来庆幸的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之后他拿着那些钱做了一场豪赌,加杠杆,投资了兄弟的公司,虽然是小头,但也占了股份,每个月的分成就抵了他好几年赚到的钱。
还完债务,现在手头上加存款还剩下九万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够在黎城这个不大不小的二线城市,租一套大点儿的房子了。
日子过得快,阿禾月份也快大了,手头上的钱肯定不够花,还是得多去找点活计。
在韦宽易胡思乱想规划未来时,赵禾轻轻扣上铁盒子,拢宝贝似的拢在怀里,微微抿着唇,眼角眉梢都染上浅淡笑意,眼中却含着泪,唤了声,“阿易。”
韦宽易猛的回过神,瞧见了她眼里闪烁着的晶莹,一下就有些手忙脚乱。
站起身想去拿纸巾,着急忙慌间忘了放在哪里,只好视线一一扫视过去。
但在赵禾眼里就是他站起身,滑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逗得她噗嗤笑了出来,拿手拭去泪,把铁盒子放到桌面,站起身就扑了过去。
额头砸进他温热的胸膛,有些疼,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吧嗒吧嗒掉着金豆子。
赵禾不想哭的,是因为额头太疼了,才哭的,才不是因为那铁盒子呢。
韦宽易稳稳的接住人,不出几秒就感受到胸口的湿意,紧了紧搂住她腰身的手,一遍遍轻抚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