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尚且无法断定方姑娘究竟是否无辜。谢晏宁又饮了一口蒙顶黄芽,才道,你我不如静观其变。
陆怀鸩颔首,倏然发现谢晏宁唇上沾了点茶水,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欲要将其拭去。
谢晏宁瞧见陆怀鸩的指尖近在咫尺,竟是顿生恍惚,不言不语,下意识地仰起首来,凝视着陆怀鸩的双目。
俩人随即四目相接,陆怀鸩的指尖微微触及谢晏宁的唇瓣之时,陆怀鸩好似被烫到了,收回了手来,其后又慌忙跪于地上,向谢晏宁磕了一个响头:“是弟子冒犯师尊了,还请师尊降罪。”
按照原身的性子,陆怀鸩这般以下犯上,定得严惩,但面对恭顺至斯的陆怀鸩,谢晏宁却是舍不得了,仅是冷淡地告诫道:切勿再犯。
陆怀鸩尚能感知到盈于指尖的潮湿,闻得此言,心中一震,谢晏宁假若知晓其曾被自己亲吻过,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但……但那似乎也没什么紧要的,如果……如果能再次亲吻那一双唇瓣。
谢晏宁的修为远胜于他,除非谢晏宁失去神志,不然他如何能再次亲吻那一双唇瓣?
且若是强吻不成,他定会遭到谢晏宁的驱逐,便不能再日日见到谢晏宁了。
他凝了凝神,口是心非地道:“弟子定然不会再犯。”
陆怀鸩的嗓音入耳,谢晏宁却又无端地不悦起来。
他似乎被原身所感染了,变得愈发喜怒不定了。
他伸手扣住了陆怀鸩的小臂,陆怀鸩猝不及防,整副身体跌入了谢晏宁怀中,谢晏宁的体温霎时铺天盖地而来。
陆怀鸩耳根微红,勉强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唤道:“师尊。”
谢晏宁扯去陆怀鸩一双手腕子上的包扎,细细端详着,见伤口已生出了血痂子来,接着又蹲下身去,扯去了陆怀鸩足踝上的包扎。
足踝上的伤口尚未长出血痂子,但已不流血了。
他又重新为足踝上了药,包扎了一番,才道:“你若是担心于姑娘,这便去寻于姑娘吧,十里之外便有一家流光钱庄。”
陆怀鸩摇首道:“弟子先前已说过了,弟子并不担心于姑娘。”
陆怀鸩的回答莫名其妙地取悦了谢晏宁,谢晏宁虽觉于琬琰应当尚有命在,但他必须确认于琬琰的死活。
而今方泠娘并未转醒,不若待方泠娘转醒后,再去寻于琬琰吧。
他心中有了主意,又对陆怀鸩道:“你且去问问女掌柜,这客栈是否尚有空房……”
听至此,陆怀鸩忍不住打断道:“弟子昨夜可是搅了师尊的好眠?”
“你昨夜并未搅了本尊的好眠。”谢晏宁又续道,“若有空房,你便安排张大娘等三人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