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弟子……弟子……”他全然不知该如何平复自己现下的情绪。
谢晏宁未曾见过陆怀鸩这般欢喜,抿唇取笑道:“你怎地结巴了?”
“弟子……弟子……”陆怀鸩发誓道,“弟子愿为师尊上刀山,下火海,不惜性命;弟子会好好修炼,做师尊最为称手的利器。”
谢晏宁清楚这是陆怀鸩发自肺腑之言,是为了向他表达忠心,以感谢他的青眼。
但他却是满心不悦,不悦又催生了心疼。
原身为何要将陆怀鸩教养得卑微至此?实在可恨。
他知晓陆怀鸩的思维并不是他一时半刻能改变的,无奈地道:“本尊无须你不惜性命,你要珍视自己的性命。”
陆怀鸩却是不假思索地道:“无妨,能为师尊所用乃是弟子的荣幸。”
谢晏宁语塞,伸手抚过陆怀鸩的眉眼:“怀鸩,启程吧,先往流光钱庄去。”
陆怀鸩发问道:“师尊很是担心于姑娘么?”
于琬琰如若身死,自己便不能还阳了,谢晏宁自然很是担心于姑娘。
他颔了颔首,又道:“于姑娘应当安然无恙,但本尊须得亲眼看到于姑娘,方能安心。”
师尊或许对于姑娘动了心思吧?
若是……若是师尊要将于姑娘娶回渡佛书院做我的师娘该如何是好?
一念及此,陆怀鸩顿觉浑身不适。
他从未见过谢晏宁与任何人有过感情上的牵扯,根本无法想象谢晏宁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与妻子琴瑟和鸣,教儿女念书习字。
“弟子……”他张了张口,又咬住了唇瓣。
谢晏宁疑惑地道:“怀鸩,你有何要说?”
“弟子……”陆怀鸩明白谢晏宁是否要娶妻生子并非他能过问的,方才他的一问分明逾规越矩了,谢晏宁不动怒,亦不惩罚他,已是侥幸。
“师尊,你且进马车去吧,今日阴云密布,恐要下雨。”言罢,他回过了首去,欲要专心驾车,但脑中却时不时地浮现出谢晏宁身着喜袍与一身嫁衣的于琬琰拜堂成亲的情状。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距先前那家客栈最近的流光钱庄。
当时于琬琰请掌柜去流光钱庄报信,掌柜又差了小二哥去,想必小二哥去的定是这家流光钱庄。
陆怀鸩下得马车,说明来意后,掌柜一问三不知。
他又到了马车边恭声禀报了。
谢晏宁耳力敏锐,自然能听清适才陆怀鸩与掌柜的对话。
由掌柜的语气判断,掌柜必定见过于琬琰了,且于琬琰并未亡故,掌柜对他们怀有防备之心,才未据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