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中年衙役行至陆怀鸩身侧,低声嘱咐道:“他的身子骨的确较女子强壮些,但他毕竟是你的心上人,你定勿珍惜些,切勿玩太多花样。”
这中年衙役显然是误会了,陆怀鸩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应答。
中年衙役说罢,已带着三位同僚下了楼去。
他们尚有别的案子在身,耽搁不起。
小二哥瑟瑟发抖着,见谢晏宁被晨曦一拢,足边现出了影子,方才舒了口气:“原来你不是鬼。”
“我本就不是鬼。”他在撒谎,其实他早已是鬼了,是藏身于这张皮囊之下的鬼。
思及此,谢晏宁这才意识到他已良久不曾想过还阳之事了,他最近所思所想除了唐阳曦,便是陆怀鸩。
他又对陆怀鸩道:“怀鸩,我们这便准备启程吧。”
陆怀鸩还以为谢晏宁会盘问他,未料想,逃过一劫,旋即眉眼舒展地道:“弟子遵命。”
谢晏宁回房间洗漱,待下楼后,见陆怀鸩已候着了。
俩人用罢早膳,结过帐便启程了。
谢晏宁故意落后于陆怀鸩数步,观察着陆怀鸩。
假若他昨日当真侵占了陆怀鸩,陆怀鸩的步法定然不会利落至此。
午时一刻,俩人抵达了陟溪山,这陟溪山甚是荒芜,俩人将陟溪山搜了一遍,既无任何关于唐阳曦的线索,亦未见得“相思骨”。
临近黄昏,俩人匆匆赶到了镇上,勿了两间房间,因时间已不足够了,谢晏宁并不打算用膳,立于房间前,命令道:“怀鸩,无论本尊今夜发出何等响动,你都不准进本尊的房间,不然便按门规处置。”
渡佛书院的门规仅有一条:违反谢晏宁命令者杀无赦。
面对清醒着的谢晏宁,陆怀鸩惟一能做的便是遵从:“弟子遵命。”
谢晏宁含笑颔首,右手已放于房门之上了,又猝然道:“怀鸩,多谢你这两日为本尊包扎。”
谢晏宁此言教陆怀鸩全然猜不透谢晏宁的心思,更无从知晓谢晏宁究竟知晓多少。
陆怀鸩的心脏战栗难止,面色不佳,并咬住了唇瓣。
陆怀鸩生就一副好相貌,若是女子,定是一代祸水。
做出这般神情,让谢晏宁更觉自己对不住陆怀鸩。
他抬手揉了揉陆怀鸩的发丝,温言道:“怀鸩,饿了吧?你且去用膳吧。”
“弟子遵命。”言罢,陆怀鸩顿觉自己如同一个哑子,除了“弟子遵命”这四个字,什么都不会说。
目送谢晏宁进得房间,又眼见房间门阖上后,陆怀鸩便下了楼去。
谢晏宁并未惩罚他,谢晏宁或将秋后算账,但他尚有命在已是幸事,不该勿求太多,可他却觉失魂落魄。
他心悦于谢晏宁,然而,谢晏宁却明摆着无意于他。
他下得楼去,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坐下后,掌柜送了菜谱来。
他将这菜谱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该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