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了揉陆怀鸩的额发,含笑纠正道:“酆如归并非女子。”
陆怀鸩大吃一惊:“倘若酆如归并非女子,酆如归与那道士便是一双断袖了。”
谢晏宁见陆怀鸩面露惊色,心口登时有些不痛快,陆怀鸩莫非对断袖怀有成见?
陆怀鸩曾被卖入南风馆,亲眼见过腌臜之事,对断袖怀有成见亦是理所应当的。
可自己为何会觉得不痛快?
他面上不显,又道:“酆如归确实并非女子,仅是喜作女子打扮罢了,这世间知晓此事者寥寥无几。”
“怪不得他的嗓音全无一丝女子的娇柔。”陆怀鸩恍然大悟,更为羡慕酆如归与那道士了,毕竟断袖要觅得一知心人远较寻常男女难上许多。
自己与谢晏宁若是有朝一日能如他们一般该有多好?
苦涩顿生,先前的欢喜抵挡不住,瞬间被碾压成了齑粉。
谢晏宁觉察到陆怀鸩情绪低落,出言关切道:“你可是有心事?”
陆怀鸩否认道:“弟子并无心事。”
陆怀鸩既然不愿坦白,便意味着陆怀鸩的心事并非自己能插手的。
因而,谢晏宁并不逼迫,转而道:“本尊倦了,本尊明日若能起身,我们便启程去寻阳曦。”
谢晏宁虽然无一字责备,但陆怀鸩却深感愧疚,他便不该吃那么多猪腰汤。
二月二十二日,谢晏宁勉强能下床榻了,可浑身上下还是没什么气力,尤其是腰身以下,他只得又在客栈躺了一日。
二月二十三日,一早,谢晏宁扯去身上的亵衣、亵裤,又解下了一身的包扎,用作包扎的软布委地,遍体的血痂子即刻暴露了出来,血痂子已脱落了大半,想来至多再过三日便能好透了。
陆怀鸩下楼端了雨前龙井来,一推开门,乍见谢晏宁身无寸缕,背对着他,还以为谢晏宁又失去神志了。
他心下一喜,将雨前龙井一放,急欲吻上谢晏宁白腻的后颈,未料想,谢晏宁竟然拣起亵衣穿上了。
他顿觉失望,同时在心中嘲讽自己龌蹉无耻,而后,行至谢晏宁身畔,恭敬地道:“师尊今日如何?”
谢晏宁系上腰带,将衣衫一收,显露出了细瘦的腰身来。
他又将墨发挽起,戴上发冠,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尚可。”
谢晏宁这后颈上原有自己故意留下的吻痕,但眼下已半点不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