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叹息着道:“那你以为何人值得被本尊善待?”
陆怀鸩回道:“自然是师尊心悦之人。”譬如,于琬琰。
谢晏宁此生仅在幼儿园时暗恋过漂亮的女同学,不过随着幼儿园毕业,这段暗恋便无疾而终了。
至于真正心悦之人,截止到今日为止,他还未遇见。
他不觉失笑:“本尊便如此丧尽天良么?只善待心悦之人。”
谢晏宁的确不是什么善人,但这两月的谢晏宁并未做过一桩恶事,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等的善人了。
陆怀鸩惊慌地道:“弟子并未讽刺师尊。”
谢晏宁抚过陆怀鸩布满惊色的眉眼,收回手,抿唇一笑:“本尊知晓了。”
陆怀鸩眼尾的湿意已蒸发干净了,见谢晏宁并不怪罪,当即道:“多谢师尊。”
谢晏宁斜了陆怀鸩一眼:“你为何还跪着?”
陆怀鸩改为坐于一旁,又猝不及防地被谢晏宁一扯,进而跌落在了锦被上。
一抬首,他的唇瓣不慎擦过了谢晏宁的耳垂,他曾细细地吻过这耳垂,但现下他什么都不能做。
谢晏宁心下悸动,见陆怀鸩正襟危坐,悸动便散了去。
前日,他被陆怀鸩折腾了将近六个时辰,期间,加起来几乎只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他陡生倦意,左右暴雨未歇,便放任自己昏睡了过去。
陆怀鸩听着谢晏宁平稳的吐息,虔诚地吻了吻谢晏宁的尾指。
待得谢晏宁转醒,已是子夜,他睁开双目,环顾四周,不见陆怀鸩,登时害怕起来。
而今唐阳曦不知所踪,流光斋斋主不知能否转醒,凶手不明,“相思骨”亦未寻到,陆怀鸩该当不会提前离开吧?
外头,暴雨已变作了中雨,细闻,这一山的水流似乎格外湍急。
难不成山洪暴发了?
他猛地起身,俯首一瞧,确有一处山洪暴发了。
这山上并无人家,山下人家却不少,皆是活生生的人命,不可不救。
他暂时顾不上去想陆怀鸩的去向,赶忙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忽然见得陆怀鸩于水中沉浮,怀中还抱着一女童。
谢晏宁霎时忘记了自己已非凡人,乃是魔尊,淌入水中,欲要将陆怀鸩与女童一并救出来。
然而,他未及靠近陆怀鸩,突地有一老翁被洪水冲了过来,恰恰冲到了他身上,由于冲力过大,逼得他浑身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