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感染了陆怀鸩的喜悦,又忽觉陆怀鸩眉宇间的自卑褪去了不少。
陆怀鸩单膝跪地,虔诚地亲吻了一下谢晏宁的肚子,又站起身来,仿佛要糖吃的孩童一般,撒娇道:“师尊,亲亲弟子。”
谢晏宁便在陆怀鸩唇上亲了一口。
陆怀鸩并不得寸进尺,任由谢晏宁的唇瓣撤离。
俩人今日尚未用膳,下了楼去,用罢晚膳,又上了楼。
陆怀鸩太过兴奋了,深怕自己把持不住,另外要了一间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压抑不住地一蹦三尺高,而后躺于床榻上,不断在心中唤着:晏宁,晏宁,晏宁……
谢晏宁耳力敏锐,听得陆怀鸩似乎蹦跳了数下,登时满头雾水。
如果是在现代,他定要以为陆怀鸩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了。
不久后,他听见了些微水声,陆怀鸩应当在沐浴。
须臾,他陡然觉察到水声中混杂着少许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陆怀鸩居然在……
陆怀鸩正值青春年华,这是正常的需求。
他须得快些为陆怀鸩寻觅一门好亲事,譬如于琬琰……
一念及此,当即被他打住了。
良久,一切的响动都平息了。
他剥去外衫,躺于床榻之上,脑中突地响起了白日那妇人的哭泣声。
他并不后悔杀了人,但他却一时半刻走不出杀了人的阴影。
他盯着自己的右掌,顿觉右掌上布满了鲜血,且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淹没他的身体。
辗转反侧间,他终是睡了过去,可迎接他的却是噩梦。
噩梦中他形单影只地立于山顶,前后左右全无人踪,连鸟兽虫鱼也无。
他满耳尽是呼啸的风声,风声挟裹着血腥味,浸透了他周遭的空气。
他一垂眼,才发现自己足下的并非寻常的高山,赫然是以白骨所垒起来的尸山。
他猛然被噩梦惊醒,堪堪睁开双目,又听得了凄厉的哭泣声。
他循声而去,见有一人伏尸于河岸边,略一打听,才知这人不听劝,饮了河水,以致于中毒身亡了。
于哭泣声中,雄鸡鸣唱,天下尽白。
日光击打于已是泣不成声的妇人身上,衬得妇人凄惨无依。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踟蹰间,被七名青年团团围住了。
从服饰判断,这些青年来自于十方峰,十方峰距此地五十余里,乃是名门正道当中的中流砥柱,应是得知他身处此地,又做了恶事,赶来匡扶正义了。
青年齐齐出剑,摆好了剑阵。
他瞥了这些青年一眼,弹指烧了男尸,暗自庆幸这河水之毒无法通过空气传播,不然,死者必定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