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饮着君山银针,相对无言,气氛沉闷。
最后由谢晏宁打破了沉默:“本尊与你一道去巡逻吧。”
陆怀鸩放下已凉透了的君山银针,恭声道:“弟子遵命。”
俩人一道出了客栈,陆怀鸩因过于心虚,提议道:“不若弟子向西,师尊向东,巡逻完毕后,于客栈汇合?”
谢晏宁不置可否地瞧着陆怀鸩,当陆怀鸩以为自己将被当场戳穿之时,谢晏宁启唇道:“便如你所言。”
陆怀鸩转过身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炷香后,他并未发觉异常。
少顷,日头渐沉,天边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又有倦鸟归巢。
他一面仰首望着天空,一面思忖着倘若先前之事被谢晏宁发现了他该如何应对。
他并非故意以此玷污谢晏宁的名讳,但他着实控制不住自己。
他心悦于谢晏宁,“晏宁”二字即便仅仅充溢于唇齿,都能教他喜不自胜。
他又情不自禁地低声道:“晏宁。”
话音未及落地,他忽而吐出了一口血来,贯穿了心口的疼痛随即席卷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经络。
他抹了抹唇瓣,回过身去,在回身的一刹那,已唤出了“扬清”来。
他盯着眼前由金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勾唇一笑:“来者何人?”
小公子自报姓名:“上官溯。”
“上官溯。”名门正道之中姓上官者惟有白羽剑派的掌门一系,陆怀鸩不曾听闻过上官溯之名,但想必便是上官淩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果不其然,上官溯以染血的剑尖指着陆怀鸩的咽喉,威胁道:“陆怀鸩,我兄长失踪多日,请你将他交出来,否则……”
陆怀鸩从容地道:“否则如何?”
上官溯见陆怀鸩神情不变,心生疑惑,据闻这陆怀鸩随谢晏宁修炼不过十一三载,如今已受了致命伤,纵然不当场毙命,亦理当苟延残喘,何以眼前的陆怀鸩却仿佛正处于优势地位?
他年二十又四,三岁起便随父亲修炼,已修炼了二十又一载,远长于陆怀鸩。
他之剑法虽然不及兄长上官淩,但亦算不得差。
他一听闻上官淩失踪,急欲将其寻回来,遂不告而别,只留书一封。
中途,他得到了谢晏宁与陆怀鸩身处此县的消息,并未去莲花阙,而是径直来了此地。
未料想,他堪堪至此,便瞧见了陆怀鸩。
那便从陆怀鸩处下手吧,若是陆怀鸩乖乖将上官淩交出来,若是上官淩毫发未伤,他可考虑饶陆怀鸩一命,当然,若是上官淩执意要杀陆怀鸩,他不会阻拦。
故而,他不假思索地从背后偷袭了陆怀鸩,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成功,岂料,竟然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