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随本官来。”谈县令走在前头,瞧了明显对谢晏宁抱有敌意者一眼。
他早已听闻谢晏宁乃是渡佛山渡佛书院的魔尊了,但因谢晏宁斩杀了变异的活物,命徒弟向他禀报了此事,为百姓打了一十二口水井,又将河填平大半,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有恩于他这个管辖此县的县令以及县中的百姓。
是以,对于他而言,谢晏宁并非魔尊,反是侠义之士。
近期自称名门正道者蜂拥而至,据闻便是为了铲除谢晏宁与陆怀鸩,陆怀鸩更是因此身受重伤,但谢晏宁与陆怀鸩并未杀过一人,那些名门之士却有不少仗着自己出身名门又有些名气,向客栈、酒楼肆意压价,甚至还有企图淫人/妻女者。
本县民风淳朴,少有案件,那些名门之士所犯下的案子较去年一整年的案子更多,教他甚是头疼。
他素来不看僧面,亦不看佛面,管他是何等光耀的出身,一律秉公办理。
而今,县衙牢房里头便关着七名名门之士。
所幸名门之士当中尚有如上官溯者助他一臂之力,不然,他手底下的衙役根本不可能将罪犯逮捕归案。
他带着谢晏宁与陆怀鸩下了牢房,满耳俱是他同渡佛书院勾结,不得好死之类的辱骂。
谢晏宁听闻谈县令近来审判了不少名门之士,见状,自然并不意外,反而讥讽道:“锒铛入狱的滋味如何?”
谈县令惟恐人多容易生事,特意将七名罪犯分开关押。
谢晏宁此言一出,恰如点燃了爆竹一般,使得七名罪犯齐齐气得以最为恶毒的言辞诅咒谢晏宁。
谢晏宁本不在意,见陆怀鸩面露不悦,衣袂一拂,七名罪犯瞬间齐齐被噤声,尝试开口无果,以致于面孔扭曲。
他低声叮嘱陆怀鸩:“切勿动怒,不利于康复。”
陆怀鸩牵了下谢晏宁的手,方才道:“弟子遵命。”
谢晏宁状若无意地在陆怀鸩掌心一搔,逼得陆怀鸩左手一颤。
陆怀鸩望着谢晏宁,唤道:“师尊……”
未料想,谢晏宁竟是道:“吾徒,唤为师何事?”
陆怀鸩语塞,片刻才道:“师尊适才分明轻薄了弟子。”
谢晏宁反问:“轻薄不得么?”
陆怀鸩见谢晏宁义正辞严,心口生甜,心意相通之前,谢晏宁不曾这般生动过,亦不曾这般无赖过。
他赶忙道:“师尊愿意轻薄弟子乃是弟子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