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玩笑道:“你这副模样瞧来较本尊要难受许多。”
陆怀鸩将谢晏宁的手放于自己心口:“弟子很难受,难以言喻的难受,要是弟子能以身相替该有多好?”
陆怀鸩心口的伤未及长好,血痂子亦还未悉数脱落,刺得谢晏宁的掌心生疼。
谢晏宁轻抚着陆怀鸩的心口道:“乖,不难受了。”
陆怀鸩愧疚地道:“弟子当时便不应该留在里面。”
谢晏宁猛然想起几乎被灼伤的滋味,眉眼低垂着道:“不,本尊喜欢你那么做,本尊亦喜欢这个孩子。”
“师尊勿要安慰弟子了。”陆怀鸩话音尚未落地,却见谢晏宁红透了耳根。
谢晏宁与陆怀鸩四目交缠,逐字逐字地道:“并非安慰。”
陆怀鸩心下悸动,正思忖该当如何回应,谢晏宁竟已昏睡过去了。
他以指拨开谢晏宁遮面的发丝,不含欲念地啄吻着,其后,由于不想打扰谢晏宁,而在心中絮絮叨叨地道:我不是不许你闹腾么?你为何明知故犯?你当真想一日被揍三顿?你当真不要新衣裳了?欺负师尊算什么好汉,你有本事出来与我决斗。
这一番话若是被谢晏宁听到了,定会捧腹大笑,但陆怀鸩却说得极为认真,好似真要与目前仅有相思豆大小的胎儿决斗一般。
一个余时辰后,房门被叩响了,从脚步声判断,应是杨大夫。
陆怀鸩不想离开谢晏宁,低声道:“进来吧。”
杨大夫推门而入,乍然见得谢晏宁侧首枕于陆怀鸩膝上,惊诧万分:难不成尊上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公子的?无论是或不是,看样子,陆公子应当已经知晓尊上怀有身孕一事了。
谢晏宁的视线一触及杨大夫的神色,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事:在外人眼中自己与师尊的关系不过是师徒而已。
他不知谢晏宁愿不愿意让杨大夫知晓自己与其的关系,出了这等纰漏,实在不应该。
杨大夫并不挑明,而是端着安胎药到了床榻边,恭声道:“尊上,安胎药已煎好了。”
见谢晏宁迟迟不醒,陆怀鸩亦道:“师尊,安胎药已煎好了。”
谢晏宁依旧不醒,陆怀鸩不得不轻轻拍了拍谢晏宁的心口。
谢晏宁勉强转醒,由陆怀鸩扶着坐起身来,一口饮尽了陆怀鸩端过来的汤药。
“好苦。”他其实并不怕苦,毕竟从小到大他吃了不少苦,但因有陆怀鸩在身畔,本能地喊苦了。
陆怀鸩手忙脚乱地道:“师尊要吃蜜饯么?弟子马上去买。”
“待本尊睡着后,你再去买吧。”未多久,谢晏宁便又睡了过去。
陆怀鸩小心翼翼地让谢晏宁躺好,又对杨大夫道:“我有话想问杨大夫。”
杨大夫随陆怀鸩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后,陆怀鸩便将房门阖严实了,并于房门上施了术法,方才请杨大夫下了楼去。
陆怀鸩一面将杨大夫往河边带,一面问道:“师尊是否因为渡了修为予我,才导致了而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