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面前之人,并不觉得意外:“当真是你。”
下一瞬,他听得唐阳曦艰难且迟缓地道:“尊……尊上……小……小……小心……”
“阳曦,本尊无事,你且歇息吧。”他一掌拍向唐阳曦,利落地将唐阳曦拍晕了去。
陆怀鸩见状,才知谢晏宁并无大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晏宁暗暗地勾住了陆怀鸩右手尾指,随即启唇轻笑:“上官公子,装疯卖傻有趣么?”
上官淩见谢晏宁出手全无适才的软绵无力,心知自己上当了,失去了给予谢晏宁致命一击之良机,但面上尚算从容,亦笑道:“魔尊,装病卖弱又是否有趣?”
“有趣得很。”谢晏宁扫过上官平,“你不去瞧瞧你爹爹么?他怕是将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上官淩毫不在意地道:“他适才不顾我之死活,我又何必管他之死活,且我目前已是自顾不暇,魔尊会饶过我的性命么?”
“你既做下血案,便应有豁出性命的觉悟,本尊自不会饶过你。”谢晏宁扬声问正在与于星文苦战的于琬琰,“于姑娘,你认为该当如何处置上官公子?”
于琬琰抿紧了唇瓣,专心对付于星文,三招过后,终是一剑抵住了于星文的咽喉。
她面染血污,双目却亮得惊人,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以命偿命。”
“且慢。”谢晏宁又问上官淩,“本尊有事要请教上官公子:其一,你的目的为何?”
“目的么?”上官淩瞥了一眼上官平,“上官平素来疼爱上官溯,至于我,于他而言,仅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我暗地里为他做了不少铲除异己之事,他却半点不念我的好处,甚至打着为我向于姑娘提亲的幌子,临时与于伯伯商量能否将联姻对象改为上官溯,不过于姑娘不肯答应联姻之事,并未如了他的心愿。”
“我何处及不上上官溯?”他的口吻极其平淡,但心口却剧烈地起伏着。
白羽剑派一名弟子正在为上官平止血,上官平面色惨白,并无惊色:“纵然你在本座面前伏低做小,本座仍是认为你难当大任,但溯儿不同,他之人品胜过你。”
上官淩讥讽道:“是他之娘亲较我娘亲更会伺候你吧?不愧是勾栏院出来的贱人!”
恰是这时,一人进得大殿来,来者正是上官溯,上官溯到了上官淩身畔,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上官淩的一角衣袂,怯生生地道:“兄长,你无事便好。”
上官淩懒得再虚与委蛇,甩开上官溯,道:“滚远些。”
“兄长……”上官溯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方才站稳。
他是听闻上官平要于渡佛书院诛杀谢晏宁,急匆匆赶来帮忙的,远远的,他看见自己的兄长长身玉立于大殿中央,瞧来完好无损,登时欣喜若狂。
岂料,再近一些,他居然听见向来一派大家公子气度的兄长以讥讽的语气贬低他的母亲。
母亲确实出身于青楼,但这并非母亲自己所能选择的,他亦不认为母亲的出身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