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低首一望,这男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玉雪可爱。
绿孔雀的气息隐隐约约地从这男童身上透了出来。
传闻中的那绿孔雀已有上万年的道行,绝不可能这般年幼,这男童十之八/九便是从绿孔雀所产下的孔雀蛋中孵化出来的。
谢晏宁试探着问道:“小公子,你能带我们去见你的父亲么?”
男童摇首道:“我最讨厌父亲了,才不要带你去见父亲。”
这男童是与父亲吵嘴了,所以离家出走么?
见男童从他怀中出来,抬足便要走,谢晏宁一把抓住了男童的手臂道:“你父亲会担心的。”
男童气呼呼地道:“我就是要让他担心。”
谢晏宁建议道:“你独自下山太不安全了,我们同你一道下山可好?”
男童毫不设防地道:“你能带我下山吃好吃的么?”
谢晏宁当即颔首道:“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想吃。”男童的双目亮晶晶的,点亮了气呼呼的小脸蛋。
为免这绿孔雀幼崽走失,谢晏宁松开他的手臂,继而朝着他伸过手去:“牵着我的手好么?”
男童并不怕生,乖巧地牵住了谢晏宁的手。
谢晏宁本是出于私心,但这绿孔雀幼崽的手软软的,教他忍不住错觉得正牵着自己孩子的手。
一旁的陆怀鸩因为道行不足以分辨出这男童的气息,传音道:晏宁,我们还是快些上山吧,今日已是十三,再过两日,你又将会在夜间失去神志,耽搁不起,待得到“相思骨”,我们再带这孩子下山吃好吃的吧?
谢晏宁回复道:这孩子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而是那绿孔雀的孩子,目前我们不知绿孔雀脾性如何,不若以这孩子为突破口,待这孩子过了气头,总归是要回家的。
他又问男童:“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童答道:“叶埙。”
埙乃是一种乐器,甚少有人会以埙作为人名。
谢晏宁好奇地问道:“你父亲为何要为你取这个名字?”
“因为父亲心悦于爹爹,爹爹名‘奏’,我们便都用了乐器为名。”叶埙发问道,“你们又唤作什么?”
“我唤作谢晏宁。”谢晏宁一指陆怀鸩,“这是我夫君,唤作陆怀鸩。”
叶埙侧首望着陆怀鸩道:“你脸红了。”
陆怀鸩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确实烫得厉害。
叶埙催促道:“我们快些下山吧,要是有人追来便不好了。”
在叶埙的催促之下,三人很快便下了山,上了马车,往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