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捡起来的雪地松鼠,最后还是睡在了那里,它是更爱你几分,还是更加怨恨你呢?”
宗栾的话,如一柄匕首直插他的心尖,刻骨疼痛袭上心尖。
无论是辜负,还是被怨恨,他都不敢承受。
他握住光滑的皮毛,抬起双瞳,血液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晕湿白色的衣襟。
一双眼瞳黑的不像话,里面的偏执与癫狂令人心惊,这早就不是曾经风光霁月的绝世剑修了,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他朝着宗栾勾了勾嘴,吐出的话很轻,却同样似利刃,足以剥绞灵魂,让人难安。
“若是你能更加关心几分它,它也不会自己去寻死。皮毛一人一半,于我是这些年的眷恋、拾养之恩,那于你又是什么呢?”
终究是他们两人辜负了那只傻松鼠。
徐清墨伸出玉白的手指,擦掉嘴角的血,然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衣服,将自己脸上的血渍彻底清理干净,才将脸埋进皮毛里,双肩颤抖、隐忍无声的哭了起来。
宗栾只觉浑身冰冷,双膝跪地,目光彻底失去了神采。
两人久久未言,在山巅之上冷漠相对数个月,没有再动手,只是互相言语补刀折磨。
两个月后,宗栾的亲信赶来,求宗栾回去坐镇妖族。
宗栾不得不去,他身上肩负着不只爱恨,还有妖族命数。
宗栾多停留了两天,终是不得不出发离开,回去处理妖族事务。
徐清墨看着宗栾离去的身影,眼角泛起泪花,嘴边几缕嘲讽。
宗栾看似再无辜,也终是有过错的。似乎只是看护不周,可也是对谢早过于疏忽了,若是他再尊重谢早一些,在族内表现对谢早更重视一些,治下更严谨些,怎么会酿成今日惨剧。
宗栾将谢早视为禁脔颇多罢。
即使是后来真正爱上了,也顾忌重重。
徐清墨将雪地松鼠的皮毛放进怀里,准备去那片树林。
他终将比宗栾更好,能够真正与谢早共眠。
而非肩负妖族责任的宗栾能比。
雪地松鼠初见时在他怀里蜷起,死后也应在它怀里,由它保护,一齐度过奈何桥,生死轮转,永不离弃。
*
前世总总,尽数一一浮现。
撇开伤痛,随之而来的则是满满的喜悦。
这一世,结果已然大不同了,谢早没有断尾,天姿得到提升,还对它怀有恨意。
联想到自己重生,对于谢早则有了猜测,恨又何妨,他不在乎,比起生死离别之痛,这简直是难得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