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我们把媒体和大众想要的八卦资料都主动爆了出去,有时候出去吃饭都任由他们拍,一方面其实拉拢了和媒体的关系,另一方面其实也就杜绝了他们无止境深挖的可能。甚至雨晴那边还刻意制造了些模特艺人为了上位搭上我这个影帝的负面通稿,都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们成功了。确实没人继续深挖。虽然真正要查到我是谁,其实是很难的,我早就抹去了相关痕迹。但并不是万无一失,我还是要以防万一。”
听了这番话,席南心中问题实在太多。
周良似乎知道他的问题,继续说:“我隐藏身份,是为了报仇,我不能让仇人知道我是谁,否则他会有防备。”
“小晴之所以帮我,除了她是我表妹,还因为她只比我小一岁。小姨早年在国外打拼辛苦,小晴是和我一起,由我妈一手带大的。”
席南听到这里,轻叹一口气:“谁害死了你妈?”
席南虽然问了出口,但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果然,周良吐出了三个字:“彭永昌。”
——那是彭越父亲的名字。
周良说这话的时候,一时竟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敢去看席南的表情。
等他强迫自己看向席南的时候,竟发现他的脸色还算平静。
周良顿了顿,继续说:“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在证监会、又或者更上一层面的政治关系。但我不知道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趁这回星火娱乐寻求上市机会,彭永昌会去找他帮忙,我能够顺藤摸瓜把他找出来。”
席南皱眉:“那个影视基地的项目……”
“引彭永昌上钩而已。他的公司现金流本就运行不畅,因为这个项目,他更是孤注一掷,把钱都砸了进来。这个项目持续被封,他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银行中止房贷,他资金周转跟不上,整个公司都无法运营,破产就是3个月内的事。”
席南说:“可你的报复没有终止。”
周良:“嗯,我说了,这只是让他真正上钩的把戏。他对于融资、上市什么的,十分谨慎。我只有他逼到濒临破产的绝路,他才会同意联系他那个朋友出面运作融资和上市的事情。”
“为什么?把他逼破产,他一辈子的心血和事业都毁了。还不够?”席南问。
周良:“当然不够。光是那个引他上钩的影视基地,我现在已经砸了二十几个亿了。我花这么多钱陪他玩儿,不是让他破产那么简单。第一,我说了,我要通过上市的事,把另一个仇家引出来。第二,我要彭永昌入狱。”
席南明白过来什么:“那块地被环保局封了的时候,你们找媒体压了下来,所以投资者还不知道。此外,你展示给彭……我是说,展示给我父亲看的那些未来要运作的影视项目,其实是假的。大家都以为我俩真的在一起了,所以不会认为我父亲在造假,他们以为那些电影项目确实是你要参与的,他们真的会投钱。可到时候,他们这些钱会血本无归。而那被起诉的人……则是彭永昌。”
“是。内幕交易、金融诈骗、甚至是欺诈上市……按给他的罪行可以很多。”周良说。
“那个服装厂、麦地的国企、还有什么污染物……都在你的算计中?”席南问。
周良:“嗯。服装厂的大股东就是刘雨晴。这是个小厂,没什么正规的财务报告。你没在网上查到?”
席南只问周良:“我不明白。你完全聘请一个厉害点的黑客,能轻易黑进我父亲那破公司的系统,再结合专业的私家侦探和会计事务所的查一下,搞到他行贿、偷税漏税之类的证据,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入狱。你为什么设计这么复杂的套,花这么多钱?就算是为了引出另外一个人,也不用这么麻烦。”
“因为我父亲就是被类似的手段坑进去的。我父亲,彭永昌,还有另外那个人,他们当年是好兄弟,一起作为新人接触资本市场,凑了几百万,参与了一家科技公司的投资。后来那个公司顺利上市,他们三个都赚了不少。就是那一回,彭永昌有了创立他现在公司的启动资金。”
“但后来出事了。那家公司的董事会秘书涉嫌透露内幕。此外,那家公司业绩一路下滑,股票一路跌停,被惯上了欺骗股民,欺诈上市的罪名。”
“我父亲和彭永昌的团伙参与了进去,也确实都因此获得暴利。可最后被冠上相应罪名的,只有我父亲。因为投资里所有涉及的签字事项,都是我父亲进行的。彭永昌当时忽悠他,只说是怕麻烦,以他一个人的名义签字赚钱就好。我父亲还挺高兴,以为兄弟们信任自己,他们都不怕他一个人把赚的钱吞了。”
“我父亲入狱的时候,也没有把彭永昌和另外一个人交待出来。一方面是他有兄弟义气。另一方面,他确实没有证据。最后他被判了15年。如果事情只到这个地步,还不足以逼我如此。直到彭永昌对我妈动了心思。”
“彭永昌让我妈跟他。我妈拒绝了。然后他就把脑筋动到了我父亲身上,想着我父亲死了,我妈就该从了他。参与了这件事的那个第三人,跟彭永昌是关系铁,他手腕厉害。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拿了我和母亲的前程逼了他自杀,还是说手腕通天买通了狱警。总之,后来官方对外宣布的是,我父亲在狱中自尽了——他取下了牙刷头,将剩下的部分磨尖,然后割腕。那会儿信息各方面传达并没有如今这么透明。我也才十岁,对此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