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吗?我错了!”嬑娘傻乎乎的看着原本庄重又亲切的凤泽霄,突然变成皱眉傻愣又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当然不是!银若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是我的家人,不是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凤泽霄严肃的指责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很吵!」凤泽霄赶忙制止嬑娘,同一句话在脑袋里不停重复,真的很头疼的!
“对不起!妖王大人,我、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好了!”
看凤泽霄的脸色似乎要生气了,嬑娘连忙站起身跑开了!
当凤泽霄又重拾安静后,他看着跑远的小身影,浅浅的笑了。
这一夜,其实只有凤泽霄的声音在夜里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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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何故,自从那夜凉亭交谈之后,凤泽霄和嬑娘这一妖一人,便经常深夜在凉亭谈天说地,没有刻意的约定,却时不时就是会遇上。
嬑娘日常白日都跟着银若,整理凤阁内所需要的吃穿用度,她发现凤阁内的一切琐碎事项全是银若单方面的总管着,指挥着不少小妖们做这做那的,而凤阁里的大爷们,就是理所当然的接受。
但是凤阁的大爷们又不会端着架子颐指气使,尤其是他们的对话与相处方式,让嬑娘很嚮往,那是一种家人的感觉,后来当她知道,凤阁内的每个人都没有真正的血源关係时,她更惊讶了!
有时候她会跟着银若去妖军营,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想多帮忙银若,只是嬑娘发现,妖军营内不喜欢自己的眼光很多,只是她习惯了这些不友善的情绪,依旧是跟着银若照顾伤兵,端餐送水的。
因为她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去做,去表达出自己的善意,不知道是时间累积,还是说大部分的妖认定凡人无用,或者是看在银若的面子上,有些妖开始会和嬑娘交谈。
嬑娘也开始去认识这个妖界,知道妖界和魔族有战争,时不时会打起来,所以才会有伤兵,知道凡间与妖界相隔不远,知道自己所处的新环境,也如凡尘一般有悲有喜、有苦有乐,不同的是,在凡间,她只有爹;而妖界,她不只有银若,还认识了不少心地善良的妖,不会排斥她的妖。
就像妖王大人!
嬑娘其实很喜欢和妖王大人“聊天”,除了不用一笔一字的慢慢写,让人等待着看她要说的话,妖王大人好像都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有一个人特别的了解自己,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明白她所要表达的。
这一点,嬑娘真的是打从心底佩服妖王大人的高强法力!
而凤泽霄也开始渐渐习惯嬑娘的存在与脑海中的声音,他曾经思索过,朱雀血在凡人身体里,所以和自身有了某种联系?还是因为嬑娘是哑巴,才有了这种效果?
询问过银若,嬑娘是被毒哑的,那朱雀血维持了她的生命,能不能也修復她的哑伤?但是凤泽霄提示过嬑娘,让她尝试开口说话,却是无果。
只是嬑娘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凉亭里的小举动,倒是让凤泽霄很好奇,自从发现第一次,他便时不时的会往凉亭晃过去“偷听”,有时是嬑娘思考一天所经歷的生活;有时是遇到问题的胡思乱想和自言自语;有时是哀悼一下今日又遇上什么排斥或污语,不能与他人诉的自哀。
凤泽霄有时候是默默躲在一旁听着,有时候觉得自己必须去开导教育一下,免得好孩子长歪了,就会现身去聊聊天。
这一来二往之间的日子,凤泽霄也发现一件事,他有时也会把自己的心底话,默默地和嬑娘说上了,许是因为嬑娘的“有口难言”,凤泽霄也不担心什么秘密被知道或被吐露出去,嬑娘反而成为他另一种倾诉心事的方式。
好比说,凤泽霄明明有天界血统,可是当他成为妖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回天界,这样的随意,后果只会给凤栖然带来麻烦和间言碎语。
天界眾神的死板脑袋里,早已根深蒂固的认定妖与魔,本是一族,没有差别,收妖伏魔的定义,是死刻在神族的骨子里,当年凤泽霄的身世就是天界的一个大笑话,要不是碍于凤栖然的一族地位和天帝的默认,凤泽霄这个孽种,早被暗暗处理掉,不管如今妖王再努力,妖界再安定,天界都不会心无芥蒂的接纳凤泽霄!
也许是凤泽霄和嬑娘都同样是有家归不得的同理心,或者是真的相谈甚欢的性情,总之这样的日子持续着,这一妖一人也没发觉双方愈来愈多话题可以聊,也愈来愈有默契。
时间的转动,始终流淌着,岁月的轮轴,也终究是不停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