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木弓表面很光滑,应该是赫连诚拿在手里把玩过很多次,说不定从前的每年三月到九月,先王就是用这把长弓教导大儿子射箭的。
赫连诛又走到箭囊旁边,抽出一枝金箭。
搭弓射箭,对准阿史那。
阿史那哀叫一声,只能伏在地上发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闭上眼睛,没等到箭矢穿过身体的疼痛感,只等来了轻轻的咔嚓一声。
赫连诛力气太大,把手里的长弓给拉断了。
那长弓断掉之后,才显露出它本来的模样。
它是中空的,一张帛书被卷得很小很小,藏在长弓之中。
如今长弓断了,帛书晃了两下,悠悠落地。
阿史那不知道要不要动,他抬头去看赫连诛,赫连诛面无表情,似乎是默许了,再沉默了一会儿,阿史那才敢伸手去拿。
他两三眼扫过帛书上的文字,最后却只能一声惊叫:“啊!”
赫连诛伸手把东西从他手里抢过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头一句话是,阿诚我儿。
接下来是,你拉开这把弓时,应当已经十八岁了。
赫连诛勾起唇角,讽刺地笑着。
原来是先王留给大儿子的惊喜。
不过赫连诚好像不太能体会先王的“良苦用心”,先王希望他成长为文武双全、十八岁就能拉断这把弓的君主。
偏偏赫连诚把这把弓看做是父亲的遗物,保护得完好无损,至死也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赫连诛继续往下看去——
届时或许我早已经去世,或许我仍……
赫连诛懒得再看他们父子情深,直接跳到最后几句——
此书可做传位诏书用,你凭此书,扫平一切阻碍。你是草原的主人,鏖兀人天生就是草原的主人。
先王未免自视过高,未免太瞧得起他这个儿子了。
不过,倘若赫连诚能够发现这个东西,或许还会多几分胜算。
赫连诛将帛书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最后丢在阿史那面前。
阿史那捡起帛书,再看了两三遍,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
先王对赫连诚的偏爱已经昭然若揭,这就证明他阿史那一开始就没有跟错人,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是你……为什么那封传位诏书上写的是你……”
赫连诛丢开断掉的弓箭,走到正中的圈椅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