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很愉快。不愉快的事在后面。
天黑了,冷汤店多出很多客人,带来托卢的热汗。
他们围着赫瑞蒙盘起的长发开玩笑:“这种天气很难熬吧?”
年轻的男孩脱去立领短衫,仅穿短裤,露出腓骨和肋骨。
他咬着荔枝酒的瓶盖说:“这人像一个很出名的裸模。”
赫瑞蒙吃完最后一口水果,起身离开。
老板临时叫停了表演,追上去道歉:“对不起,您没有生气吧。”
赫瑞蒙调试车子:“汗味重,出来透气。”
连伮仍在悠闲地吃喝。绿窗帘开了一条缝。车前灯正好能照亮她的侧脸。
不知为什么,赫瑞蒙觉得有些难堪。
他嘱咐老板:“就说我在车上等她。”
他将头发解开,仰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小片胸膛。
记者收工了,变成恪守非礼勿视的市民,行色匆匆地从车窗边经过。
歌舞比赫瑞蒙预计的时间要长。连伮吃完出来时,冷汤店里还有乌德琴的余音。女侍的影子在帘后摇摆,有些笨重,但足够吸睛。
“待会儿有急事吗?”连伮先开口。
赫瑞蒙将到嘴的邀请咽回去,盯着车前镜:“怎么了。”
私家车养护不周到。镜子被上次的暴雨淋得很模糊。映出的赫瑞蒙也像怪人弗里克。
“去兜风吧,你心情不是不好吗?”连伮撑在车窗旁,戏谑他。
不雅的措辞实在撼动不了一位托卢明星的骄傲。
赫瑞蒙也不为自己解释,去给连伮开车门。
老板赠送的热巧克力非常粘牙,两人在行车路上吃,都被腻住了。
连伮就说要留给斯德尔索尔:“他太自律,该吃点高热量的。”
赫瑞蒙沉默地打方向盘,让车带出一路风。行人互相提醒“小心避让”,有的甚至用责怪的眼光去看赫瑞蒙。
“真的认不出你吗?”
车驶入高山路时,市民数量骤减。连伮回望来时的方向,顺手撩开了飘到脸上的一绺金色散发。
赫瑞蒙的呼吸很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