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王被抓开始,我们便已经落了下风,”秦容逸淡定道,“如今她将画卷送来,确实是为了感谢过去三年我对她父母的照顾,特意表明她可兑现的承诺。”
“可如今,我们与神灵市明明在对立面,”燕满低声道,“以后必定会有个胜负。”
“嗯,”秦容逸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淡定,“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与神灵市还未开打,我与她彼此能承诺的事,不会太多,所以她叫人送来画卷。”
燕满听的云里雾里,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秦容逸微笑:“我们都不会轻易让出属地,不过眼下谁都不会先动手罢了,这副画卷一直都在父王身边,她也不过是想要还清过去三年我对她父母的照顾,父王如今应当还在神灵市的大牢里,若我写封信过去,能让父王暂且离开大牢,何乐而不为呢?”
燕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秦容逸与燕满解释好,继续往下写信,期间几次停下来看,又几次将写到一半的信放在一旁,再从头开始写。
一旁的燕满也想了许多,直到秦容逸写完,他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陛下写信过去,也预示着对太子殿下的在意,就不怕她以太子殿下为挟,故意提出过分的要求吗?”
秦容逸将手中的笔放下,摇了摇头:“不会,她若是要挟,一早便要挟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是她的话,或许先前传来的消息都是真的。”
“陛下是说那些士兵都没死的消息吗?”燕满这一次反应很快,“倘若真是这样,我们的胜算又低了些。”
秦容逸将信纸平着拿起,放在一旁让它上面的墨水自然干燥,低声道:“若是有机会,自然要掌握全部的主动权,只有真正的掌权者,才有权让所有人听命。”
燕满怔了一下,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走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秦容逸不会选择逼宫这条路。
从小到大,“小殿下”这个称呼就一直跟着秦容逸,“小殿下”代表着秦容逸的身份地位,也代表着赵王对他的偏爱,没有人认为最终皇位会落在别人手中。
即使是赵王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可最终却出了神灵市这个变数。
赵王的一意孤行,致使无数兵将丧命于战场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当时的神灵市显然早有准备,甚至在请君入瓮。
眼见着无法改变赵王的想法,秦容逸才选择亲自入局。
而这一步,让秦容逸彻底站在了过去“小殿下”的对立面,抹掉了“小殿下”这个身份背后的一切。
燕满脑海中闪过许多过去的事。
这时候,秦容逸将墨水已干的信纸叠好,放在信封里,递给燕满:“你亲自送去吧。”
燕满看着他的表情,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当初他为了这个皇位已经放弃了许多,可如今他们却发现,神灵市的强大似乎并不容易撼动。
如果输给神灵市,意味着他过去所做完全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