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敛半天没动,张营不耐烦起来,话也愈发口不择言:“怎么,跟谁不是跟?让你跟我那都是你的福气......我记得你最近是被纪总看上了?那等人物真能看上你?他知道你来这、知道你这么下贱吗?”
也不知哪个字触动了江敛的心绪,让他霎时间撩起眼皮,直直对上张营的目光。江敛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沉可怖的笑。
“好啊。”
张营顿了顿,不屑地一笑。
“行啊,走。”
江敛果真迈开了步伐。
他比张营还要高出好多,跟在他后面,颇有点不搭。
方经理担忧地张了张口,但触及到江敛的目光时又把话吞了回去,打了个哆嗦。一时间,他又回想起江敛刚刚接手迷迭的那段时间。
看老板的那个表情,这张少至少得脱层皮,他还是回去做下准备吧。
方经理暗叹了一声,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江敛跟着张营进了一个包间。
门刚一关上,张营便迅速暴露出了丑态,他一边盯着江敛一边解扣子,嘴里还不停地叭叭着:“听修杰说,你这下贱玩意前不久攀上了纪总的高枝儿?必定是死皮赖脸外加靠着床上手段取悦的人家吧。真是便宜你了,纪眠竹那样貌,放整个云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的权势地位,”张营衣服扣子解到底,伸手向下又去够皮带,嘴里话也拐了个弯,“啧,那般人物,若是能压到身下,干到让他哭出来......”
“草。”
张营不知道是臆想到了什么画面,眼神都直了直,随后手上速度加快起来,皮带上的五金扣扯得叮当响。
他的身前有一抹阴影靠近,从脚尖往上,渐渐拢住他的身体。张营显然是注意到了,他动作不停,嗤笑一声:“果然是贱皮子,这么急的吗......”
话还没说完,张营的胸口便狠狠地踩上来一只脚。他胸口陡然一痛,像是被巨石击中了一般,话瞬间断掉,整个身体也不受控制得倒退,最后狠狠地撞在茶几上,无力地跌落下来。
张营吃痛,一边摸着后背叫唤一边恼羞成怒地骂人:“妈的给你脸了是不?!”剧痛还未散去,他眼冒金星,动作也失去利落,手在茶几上摸索着,摸到一个酒瓶后,抬手就要往江敛头上砸去,透着狠毒,丝毫不顾忌后果。江敛沉着脸抿唇上前,毫不费力地将其夺下来,反手在张营脸侧的茶几边缘砸开酒瓶。
“砰”地一声巨响,昂贵的酒瓶身爆开,猩红的酒液霎时四散,半数都溅在张营的脸上。酒瓶炸开的那声巨响就响在张营的耳边,像是炮弹一般,令他耳边响起一片尖锐的鸣音。再加上他根本没料到被他看不起的江敛会夺下酒瓶,这让他顿时呆在了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飞溅开的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带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酒液滑过伤口,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张营颤巍巍地抬手摸脸。
手上满是红色酒液,但比之更红的则是血液,两者混合在一起,沾了他满手。张营的手愈发抖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
他吞咽了一下,正好对上江敛那双平静到了极点,也阴戾到了极点的眸子。张营身体又是一抖,原本的那种狂妄消失无踪,像是从没出现过。
江敛拎过那个断了半截的酒瓶,将尖锐的断口缓缓抵到张营脸边,皮肉接触到玻璃茬子,顿时陷下去一点,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刺破一般。从脸上皮肤传上来的寒气张营自然是能感受到,但令他更为害怕的,是面前人那犹如恶鬼一般的表情。
眼睛黑的吓人,偏偏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两者在他面容上合为一起,十足诡异,连带着让人忽略了他俊美的长相。
江敛盯着张营瑟缩的表情,慢慢凑近,声音森寒:“怎么不敢抬头?嗯?脑子里还在想他,是吗?”他的语气极为轻缓,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带着无尽的寒气,似乎还能嗅到血的腥味。
张营不知道这血味是从面前人身上传出来的,还是他自己身上流下来的,他一点都不敢乱动,连表情都不敢变,生怕尖利的玻璃戳上来。江敛见状,唇角落了下来,一双眼愈加冷沉,动作也粗暴起来。
“不说话,那就是还在想他。”
他手腕动了起来,半截酒瓶从张营的脸上移到了脖子间,正正好抵着大动脉。那处不停的跳动着,虽然幅度很小,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但被利器抵着,还是有一种将要被戳爆的感觉。张营顿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脑门冒汗,神情慌张,可他却仍然不敢乱动,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没、没有!你误会了,我没有想他!真的你相信我,我真没有,你放过我......”
性命被攥在别人手里,张营压根不清楚江敛口中他在想的人是谁,他只是不加思索的飞速求饶,甚至到了一种口齿不清的地步。
仿佛是牲畜临死前喊叫的聒噪声音响在江敛耳边,却没有让他的神情有过一丝动容,他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垂眼看着狼狈到极点的张营,声音依旧满含戾气: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明白么?”
“明白明白!我保证!你先把东西移开......”张营点头如捣蒜,末了还在哀求着江敛。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脑子里对纪眠竹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