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个玩笑,却恰好说中了纪眠竹的心思,直把纪眠竹闹了个大红脸。周伯摇着扇子,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一个笑,看起来更高兴了。“有人喜欢老头子我,还是算得上是亲家的人,怎么能不叫人高兴?”
他目光转到纪眠竹身上,打量这个坐姿端正气质清雅的人,哪怕是在他这简陋的小店里,浑身也是遮掩不住的贵气,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你们两个,看来总算是修成正果了,江敛这小子动作挺快,不枉我送出两个品相绝佳的盆栽。”他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又笑眯眯道:“上回我就看出来了点苗头,觉得你们两人必然是有点关系,他这小子目光就差黏你身上了,我还第一回见他对谁这么上心呢。”
“哦对,还有上上回,你瞅着电视里头那个影帝帅小伙,江敛这小子直接脸黑了一层,简直了,我炒菜都不用放醋。”
周伯呵呵笑了两声,打趣着两人,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语气却很认真,毕竟江敛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有什么猫腻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门道来。看出来了也没声张,让两个小年轻自己折腾去,没想到没过多久,好事就成了。
纪眠竹一时愣住,思路顺着周伯的话语走,脑袋里不住疑惑。
上回和上上回,那得是很久以前了吧,难道那时候江敛就对他有意思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看了眼江敛,结果就收到了对方的一个眨眼,像是早会料到他会看过来一般,将他的疑问彻底盖戳卡章。纪眠竹见状也只好认下,甜蜜又无奈地暗叹对方拉了张大网,把自己无知无觉的网了进去,情愿待在里头。
话一张开,周伯也不扭捏,当即站了起来往里头走去,在店里转了两圈,最后端出来一个漂亮盆栽,放在了桌子上。“头一次过去,也不好空手,你爷爷喜欢我的盆栽,那我就再送一个,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吧。”他一边拿出透明塑料纸在精心挑选出来的盆栽底部往上扎着,防止泥土漏出不干不净的沾在其他地方,一边和声细语的和两个小辈讲话,气氛一时好的不得了。
“好了,走吧!”
周伯换了身衣服,除掉老头汗衫,倒还真有点小帅,被纪眠竹夸了几通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可不是,好歹是要见人的嘛,也得对得起我大师的名号不是!”
三人说说笑笑,上了车,就往纪宅驶去。
车上的时候,江敛和周伯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期间纪眠竹也听了,听周伯讲一些过去的事情,见说到自己了便搭个话,其余时间便支着脑袋安静旁听,车窗微微开了一条缝,有清爽的风吹进来,场面十分和谐愉快。
然而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自己这回一次纪宅,却忘了给自家弟弟通知一声,于是连忙趁车还没走远给纪朝乐打了个电话。
“喂,朝乐啊,我回老宅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现在还来得及。”
对面的纪朝乐一听自己哥哥要回老宅,喜上眉梢,只不过立马便蔫了下来,像是太阳底下被晒蔫了的草。“......我也想跟你回去的,可是我爸说了,要我离你远点,对事情上点心。唉,哥我下回趁我爸不知道再偷偷和你回去。”他唉声叹气,只觉得一连好几天见不到哥哥有点难过。
他爸纪云川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以前都没说啥,最近一反常态,天天明里暗里说让自己离哥远一点,简直不可理喻,跟他好好讲还生气。纪朝乐觉得自己真是心累。
然而做事情可以,离他哥远一点就不行了,这是纪朝乐作为一个兄控的原则。
说起他哥,纪朝乐也觉得十分心累,这心累源于哥大不中留的淡淡忧伤。自从上回纪朝乐弄明白那个小白莲竟然是哥哥名正言顺的对象后,就很是恍惚,觉得自己看管不利,让他哥这颗貌美白菜不知何时但到底是被人拱走了,一想就觉得难过,一看到江敛就生气,于是连着好几天都没往纪眠竹的办公室跑,晚上跟在两人后头回家,也像是鹌鹑一样老老实实。
直到前几天他想通,不情不愿对江敛叫了声嫂子才好受点,并觉得叫江敛为嫂子仿佛能给他出口恶气一般,死活不改口叫哥夫,把纪眠竹逗的直笑。
思及此,纪朝乐又道:“哥,小白莲......嫂子他是不是也回去?我跟你讲,你平时可别老是惯着他,他心眼可多着呢......”
纪眠竹一听,又乐了,从自家弟弟嘴里知道江敛竟然还有如此白莲花的一面,一边听一边余光瞄着男人,暗想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共通之处。
他如此正大光明不收敛的看,江敛自然是能发现的了,于是在纪眠竹打完电话后就把人强势揽了过来,按在怀里叫人动弹不得,凑在人耳边低声询问:“在和别人说我的什么坏话?”
纪眠竹一惊,赶紧瞄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周伯,却见周伯正与司机聊天,没发现后座这边的动作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任由江敛把头靠在自己颈窝间,还往旁边挪了挪,让车里宽大的座椅挡住他们两人这腻歪人的小动作。
“说你像朵小白莲,心机深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盯上我了。”纪眠竹与他悄悄咬耳朵。
江敛闻言,也不做反驳,鼻尖在纪眠竹颈窝间深深嗅了嗅,舒服的黑眸都眯了起来,随口应和道:“说的还挺吻合,我可不就天天想着如何把你拐回家吗,连你弟弟都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