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恐怕他不方便在电话或者网络上讲,他很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李昀州道,“你在海地亚那边的人不是在医院吗,他们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并没有,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海地亚风声鹤唳,情况虽然看似危险,但其实各方面都保持了相当的谨慎克制,反而把局势维持在了一个平稳的状态,医院那边也守的跟铁桶一样,当地最好的医生都参与了救治,徐正涛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徐蔚然的情况。”基本上徐正涛需要的东西盛域能调配的都给他安排了,那边的反应也是一切顺利,所以更显得徐正涛这次的行为极其反常。
盛域和李昀州同时沉默了片刻,都在思考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他约在什么地方见面?”盛域问李昀州。
“一期影视城附近的酒店。”李昀州说,“徐正涛自己不可能不清楚他这么做会引起猜疑,他既然打算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飞机已经起飞了,下午就能到熙州,我们一起走一趟?”
盛域点点头,“他本来就约的我们两个。”他看了眼李昀州,“倒是你,这个状态过去没问题?”李昀州的胳膊暂时还不能动,医生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是建议他留院多观察几天的,放到盛域自己身上这种程度的伤他肯定是闲不住的,但轮到李昀州,他就迟疑了。
“双标的这么明显?”李昀州淡淡反问了一句,完全是玩笑的语气。
盛域轻嗤一声,“我原来也觉得你这个人完全不需要担心,现在我觉得那个时候我肯定脑抽,你才是最需要关注的家伙,谁都没你胆子大。”
李昀州微微一怔,温和道:“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这么一说,原本理直气壮的盛域反而不好开口说什么了,喉咙里“嗯。”了一声,伸手捏了捏李昀州被固定住的那只胳膊,抬眼看李昀州,“这次还是把你的保镖都带上吧。”
李昀州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了,两个人很快安排好了吴州这边的事情。
熙州和吴州相邻,从高速开车过去也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打算尽快出发,提前到熙州后休息一下,如果有时间的话看看熙州项目的情况,之后再跟徐正涛见面。
本身熙州项目在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去过那边一趟,但那时候项目推进的非常急,他们并没有在熙州待多长时间,一期的影视城也只是动工的那天去了一趟,剪彩结束之后就匆匆回了吴州,并没有到场地内去看一看。这次徐正涛既然约在影视城附近,他们刚好可以顺便去一次,看看项目的进展。
就在临出发前,通山那边的管家却打了个电话给盛域,说老爷子让家里的司机给盛域送了样东西过来,人已经出门有一会儿了,让盛域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就等一等司机。
盛域接到这个电话也是一阵意外,因为他早上从通山离开的时候老爷子并没有特别的交待。
管家在电话里说:“先生是在您从通山离开后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保存很多年了。”他微微一叹,“您收到东西就知道了,也许会对您和昀州少爷现在要做的事情有所帮助。”
盛域和李昀州对视一眼,回复那边道:“我知道了。”接着告诉了对方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他和李昀州只能稍微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没多久,司机就到了跃升,把一个一看就年代感十足的木头雕花的长方形木盒子交给了盛域。司机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盛域拿到了盒子后也没有耽搁,很快和李昀州一道上了车,出发前往熙州。
开车的是丛山,副驾驶坐的是苏衡,李昀州和盛域坐在后排,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坐了李昀州的保镖和盛域的助理。
盛域上车之后就把木盒子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叠旧照片,照片下面还压着几封一看就年代久远的信,信封上的字工整漂亮,清一色写着“敬请父亲亲启”。
落款是盛从文。
盛域和李昀州微微惊讶。
盛域翻了翻那些保存的很好但依然能看出频繁翻动痕迹的照片,“这些都是我小叔年轻时候的照片,这些信应该也是我小叔当年写给爷爷的。”
李昀州微微点头。
盛域仔细看了看那些信件和照片,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十几年前小叔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照片里盛从文笑得温和但眉宇间像是藏着一股忧郁,和盛域记忆里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
照片里的顾宜非常年轻,穿着一身到现在看来都并不过时的雅致的连衣裙,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温婉动人的姿态,而被盛从文牵着的盛和嘉却冷着脸,空洞洞的眼睛直视着镜头,哪怕外表看起来并无异样,单单照片里透出的气质与给人的感觉就让人十分难受。
除了这一张以外,还有不少都是类似的照片,有的照片里盛从文笑得还十分明朗,有的却已经郁气沉沉带着勉强,如果把照片按照片角落里自带的日期排一个顺序,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盛从文状态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温和忧郁逐渐到忍耐,最后一张他单人的坐在花园里的照片竟然让人看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盛域从几封信里抽出了一封,拿出来展开,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整个一沉。
“爸爸,我知道她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但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跟她在一起,成为温暖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