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差点迟到的夜明,站到台前,进行早修点名。他座位旁的位置,空无一人。
『他没来啊……』
心底感到一丝剧痛。自从成绩单发下后,长年第一的他,这次段考排在白洛后头,回到家中立刻受到父亲的挨打,待到伤口好些才与他联络。
「你跟那傢伙是甚么关係?你能当个正常男性吗?跟男的在家中乱搞是怎样?我那么辛苦养育你,给我好好与女性结婚,延续家族优良基因!」拿着皮带的夜明父亲,使尽吃奶的力气,瞄准夜明的背打下,无论鞭打数次,内心的怒火仍不减。
「我不允许我儿子是同性恋!你必须完美正常!!」
怒火中烧的夜明父亲,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一旁吃药,桌上的药盒贴着标籤──高血压药。
「是的父亲……我会与他断绝关係。」
想到那时的场景,夜明的背仍感到刺痛,闭上眼睛的他,平復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双眼的他痴痴凝视白洛的座位。
「他没事吧?」
「白洛吗?老闆说他发高烧,我们放学会去看望他。」凭空出现的薛日,站在夜明身旁解释,手中转动的笔射往他的额头。
「你欠我两次,请我吃蛋糕。」
一脸诧异的夜明,听闻薛日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感到万分不解,何时有请过他帮忙?更何况……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原来白洛发烧了……是昨天的大雨吗?』
脑内思索的夜明,心底忽然產生愧疚感。搓揉的双手,通红肌肤渗出些微鲜血。
明明希望将伤害降至最低,仍让白洛身体出现状况,昨日的回忆将何去何从,该遗忘还是保留?
这自私的想法全是为了两人,不可能会有错误……不可能……对吧?
「假设白洛是能拯救你的人,就给我好好握住救命稻草,我们没人能够触及你的内心,唯独他可以踏入。」耸肩的薛日,对于前段时间的懊悔,早已看淡,或许是因为凌旭的关係。
「别乱说话。」
离开讲台的夜明,回到座位上,静待上课鐘声响起。
『我没做错……这项结果肯定是对的。』
窗外的枫叶飞入教室,停留在白洛的书桌上,粉色的叶片化为樱花。
当夜明发现时,伸出手触碰,脑内涌入陌生人的记忆,不曾遇过的事,心底却感到阵痛,泪腺顿时进行运作,產出无数的泪水,彷彿在很久的过去,真的有这段经验……
『白洛……对不起。』
躺卧在卧室的白洛,睁开朦胧的眼眸,浑身无力的他,望着家中的天花板喘气,无法比喻的燥热仍充斥全身,脑袋停顿、无法行动。
「啊……好热……」
「躺着别动,照顾主人是我的职责。」进入卧室的叶,手中端着三明治与饭糰。
挥动手指,召唤微风的叶,将风匯聚到白洛身旁。
柔和微风的吹拂下,他身上的热气散去,难受的感觉化为平静的水波,盪漾在内心的湖泊。
神色好转的白洛,坐起身子,视线不停在房内寻找某样物品。
「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无奈的叶放下手中食物,走到白洛身边:「主人,没有你要的讯息。」
原来他根本不在乎我……
「要如何放下心中的人?」
面对白洛提出的问题,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掌握未来动向的他,不愿透漏更多资讯,一路顺遂的感情,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安逸的。
「你怎么不说话?」
「主人……你还喜欢夜主人吧?」
沉默不语的白洛,并未回答叶的问题,就算喜欢他又如何?那张冷漠的脸是如此清晰,如此刻骨铭心……
「一厢情愿的感情……经歷过一次就好了……」垂头丧气的白洛,对于爱情感到失望,原来……一厢情愿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那……前世许下的誓约,你该如何处理?」
『傻子……别忘记我说过的话,伴侣非你不可。』
前世的话语,回盪在白洛的脑内,曾经对夜明许下的诺言,如今……却无法兑现。
「我──只能放弃了,毕竟──我答应过要放下对他的感情。」
苦笑的白洛眼角落下水滴,既然夜明推开他……那为何要继续纠缠?
「你真的要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