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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忽略的是,他此时此刻内心的复杂程度同样也十分可观。

这无奈又错愕还觉得有点害怕又不禁有些兴奋的的感受,到底该怎么形容呢?盛澜一口气将短短一瞬从脑子里飞快闪过的所有形容的摘了出来,答案却是无以名状。

「那我、我就是想说看看我们自己的片子,说不定下次写到类似情节的时候,会更有画面感……的吧?」

虽然主要还是我想留着纪念,这句话当然只能放心里。花鹤初暗自补上这么一句,还依然觉得自己做得很棒。

如果这时候让裴清返场来看看花鹤初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肯定得老泪纵横来上一句「真是活久见啊!」,毕竟能让向来口齿伶俐的她吃瘪,真的很不容易。

更难的是盛澜,眼见在这么下去花鹤初大概要恼羞成怒,于是就算拿强力胶把嘴黏死,他也得立马把笑意都收起来,还得腾出抱着肚子的手去安抚她。

「那么,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刚才为什么让他们都先别动作?」

好不容易,再次冷静下来,盛澜还是得将重点拎回来弄清楚,毕竟事关重大,且不说他自己,单凭花鹤初好不容易逐渐被大眾淡忘的丑闻风波也一同捲土重来,这件事就不可能姑息。

「先让她暗爽一阵子吧,反正证据在手,我们无所畏惧……吧?」

「是啊,我们无所畏惧,大声又自信地喊出来吧,半路突然变成问句是怎样?」

花鹤初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还淡定如常,倏地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一抖。

盛澜从善如流地再次伸手,替花鹤初顺毛的同时,也开口对她的话予以肯定。

「可是真的没问题吗?在亚洲地区可能还好说,但你在欧美市场的名声会不会被她弄垮?」

「不会。」

「一点点都不会吗?」

「一点点都不会的,你忘了裴家的背景了吗?只要我们乾乾净净,在荒谬的詆毁,那姐弟俩都搞得定的。」

对喔,我怎么就忘了裴清家的背景加持了?我们可是被铜墙铁壁保护着的呢。花鹤初略一回想当初听裴清跟自己描述过的他家背景,顿时放下心来,还忍不住搓了下手,觉得这下可以放开了玩,把那颗娇滴滴黑心肝扠起来甩到泥地里抹了。

盛澜默默地盯看着花鹤初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满肚子坏水的笑容,但看这笑容满面的等级,看来那位粉转黑的海德娜小姐要倒大霉了。

通过这件突发事件,盛澜又一次挖掘到花鹤初不同的面貌,比如整人的时候兴致异常高昂。

这还是头一回,花鹤初起了个大早却神采飞扬,甚至一反常态频频催促盛澜赶紧收拾好,和她一起去开联合会议,商讨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处理」这词用的十分巧妙,对的,这就是裴氏姐弟对盛澜这朵烂桃花的定位,自从掌握了花鹤初提供的翻盘证据之后,加上他们情侣档的态度,他们将拒绝未来对方可能提出的任何和解协议。

「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还是等等要下红雨?早上十点的会议,鹤初竟然准时出现?」

裴清一见到花鹤初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举起左手看錶,总之这表演略显浮夸。

「唉呀,虽然现在吐槽略显晚了,但我实在没想到,原本以为她只是藉机揩油,居然还有这一手安排,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走眼过一个人了。」

裴月尧盯着投影幕上,那张包含在报导内文中,盛澜倾身靠向海德娜,而后者则亲密以双臂承接他的照片,本以为那丫头就是个脑子没长好还被家里宠烂的千金小姐罢了,现在看来,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抱持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念头,才来接近盛澜。

「这是我跟于宣昨晚粗略收集到的一些资讯,因为时间紧迫,资料还不够完全,但大家可以先看看。」

张予溪说着,将手中印好的资料拨一半给于宣,让他帮忙自己发下去给眾人,而眾人随着他的解释,这才注意到,两位小助理确实不如平时精神,两双眼睛之下都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唉唷,造孽啊……居然让自家小孩为我们熬夜。」

「辛苦了,等下中午我请客,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花鹤初见状一顿猛摇头,手还大力往盛澜背上招呼两下。

盛澜无奈地接受着花鹤初的玩闹,脸上的歉意比花鹤初那彆扭的反应要更好懂。

「唔……真的是南加大在学中呀,不愧是千金,听说那里学费可贵了。」

「xx集团,我印象中是靠零售业崛起的,但集团年龄意外地还挺年轻,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暴发户吧?」

「就算是暴发户,也是个很有sense的暴发户啊,这崛起的时机抓得挺好的。」

「难道是女儿奴吗?所以才把闺女养成这副德行?」

裴氏姐弟俩就着手中的资料研究起来,结果光是在海德娜的身家背景这里,就颇有兴致地讨论了好一会儿。

张予溪和于宣这两人,说自己只能在短时间内收集到的资料,其实根本就是浓缩精华等级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许多不太正经的内容后,才缓慢地进入正题。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件事?我虽然不反对你们报復回去,但这件事拖久了就不好收尾了,我们还是得把控好节奏。」

裴月尧恢復正色,伸手用食指点了点摊回桌上的资料。

盛澜并未参与讨论,儘管事件因他而起,但因为对于能够完美处理好这事有着十足的把握,他并没有多少危机感,加上花鹤初难得对这种事有些跃跃欲试,他决定全权交给她去玩。

「那就这样吧,再拖一阵子,你们觉得什么时候是临界点,我们就什么时候开始收尾。」

「就这样?」

花鹤初无所谓地耸肩,大手一挥表示叫交给裴氏姐弟去判断收尾时间。

本以为花鹤初要大干一场的眾人,纷纷愣住,各自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同程度的不解。

「不行吗?我们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去对付一个智商感人的小姑娘?等着吧,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用不着我们去理会。」

花鹤初对自己的理论十分有自信,语毕之后就一副今天收工的样子。

这让原本还期待花鹤初会怎么整回去的盛澜,突然有种自己也被整的荒谬感,就挺空虚的。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整她吗?你不是刚开始还挺在意的?」

盛澜难得跟花鹤初较起劲,凭着那股莫名的不甘心,开口追问花鹤初给更详尽的解释。

「不觉得看她一个人唱独角戏,独自撑起这齣天荒乱坠的戏码,最后一个人摔得粉身碎骨,是应该的吗?这整件事本来就是她一个人莫名其妙挑起的啊。

「让她一个人有始有终地走到穷途末路吧。我们这叫成人之美。」

花鹤初用着惯常的淡然姿态,将这番理论说得头头是道,逻辑十分清晰,直接就让眾人信服了。

真的,不愧是我花老师,服她就对了!于宣双眼放光,觉得自己上司实在有够帅气,想着想着,一双拇指已经抢先一步奉上。

花老师──我爱你!张予溪微微垂首,内心激动到像是心脏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他的胆子不允许他在自家老闆面前直接袒露,他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不住地大吼三遍了。

裴氏姐弟对视一眼,对这结论也乐于接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k.o对手,何乐不为呢?

眼见眾人都对此感到相当满意,自己再继续发表意见就显得很不合群了,这不行,这不可以,于是依然有些淡淡不满的盛澜,只能独自把这小情绪吞下。

双方达成了共识后,无论是盛澜的工作室,还是花鹤初这边,都十分默契地等待着适当的时机。

在此之前,不论网路上掀起多大的舆论风波,大家都井井有条地照常过着充实的日子。

要说这件事真正能称得上得益者的是谁──

结果居然还是盛澜本人。

因为网路上的腥风血雨,盛澜这几天自然而然地完全间了下来,虽然难免受到影响,有几个刚达成合作共识的厂商见风转舵,让他失去了几个无伤大雅的案子,但总体来说对他都是不痛不痒。

海德娜全然不知自己这「得不到就毁掉」的极端举动,已然为自己招来了多大的祸事,真的一点都不让人失望,持续且积极地造谣生事,成为了这几日高居不下的热搜第一。

「你放心,我对网路上那些挞伐一点都不关心,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懒的过问。」

花鹤初用肩膀夹着手机与另一边的裴清通着电话,一面漫不经心地伸手摆弄窗边的几个新盆栽。

盛澜听着内容,从自己正在阅读的剧本中抽哩,回头给了花鹤初好几个关心的眼神,直到被她注意到。

「好好好,我不会去看的,你也别太在意,反正那些随着这件事结束之后,就会跟着一起被淡忘了,用不着太费神。」

花鹤初反向安慰了裴清几句,便匆匆结束对话,这里还有她男朋友急需被安抚呢。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海德娜最近不仅开始编造跟你的『恋爱细节』,还频频向大眾复习我当初的抄袭风波,所以从前那些黑我的酸民黑粉又开始重出江湖了。」

花鹤初坐回到盛澜身边,半点也不受她所说的内容影响,还有心情抢过盛澜新收到的剧本,翻看其中的剧情内容。

「那裴清那边准备怎么应对?」

盛澜果然皱起眉,攸关花鹤初的一切,都不容他轻视。

「我不清楚耶,我本来就不关心这些,以前虽然不曾发生这种事,但也不是没出过意外,裴清组建的公关团队很坚强,基本上都能在短时间内抢回节奏,所以不用太担心。」

「这剧本不太行啊,你应该不会接吧?」

说着说着,花鹤初浅略地看完了那本剧本大纲,很明显地毫无兴趣,于是最后便随着她的话结束,一起被丢还给盛澜,还不忘补上一句吐槽。

盛澜失笑摇头,觉得花鹤初这话题转得有失她往常的水准,看样子是没耐心继续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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