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抚掌:“唉哟,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滚滚滚。”谢老当家朝他们摆了摆手,小碎步挪到宋军师身边,温声道,“军师?”
“带两个孩子去洗澡。”
“行,包在我身上。”
谢老当家一手提着一个孩子,大步离开。
吴将军与柳先生八卦地凑上前:“老宋,怎么回事?他魔怔了?”
宋军师无奈摇头:“出了点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能这样?快快快,仔细说说,就爱听这老土匪吃瘪的事儿。”
一个人端起茶盏,一个人抓了一把瓜子,两人眼中都闪着希冀的光。
宋军师只能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卯卯没跟我说这件事情,我最近也没留意,实在是惭愧,老当家也有些不好意思。”
“该。”吴将军拍了一下大腿,扭过头,朝痰盂呸瓜子皮,“他就该。再讲一遍,让我再爽一爽。”
宋军师笑了一下:“你这么喜欢,等你孙子碰上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那他不是没给我孙子做干爷爷嘛?快点,老宋,我瓜子都准备好了,再说一遍。”
宋军师自然不肯,只道:“他当时是怕我再回庆国,才认卯卯做孙子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谢老当家的声音。
“我冤枉的。”谢老当家领着刚洗完澡——玩完水的两个小孩回来,让他们在原地站好,自己去给他们铺床,“我是真喜欢卯卯,才想要认他做孙子的,当时压根就没想到要套近乎。”
他抬了抬下巴:“我谢太冲要笼络人,哪里用得着认孙子?直接把你给认了不就得了?”他皱了皱眉,补充道:“我说的是,认结拜兄弟。”
吴将军拿空茶杯丢他:“你他娘的还想认什么?”
谢老当家假装没听见,把两个小孩抓过来,裹上面包糠——不是,是裹上被子。
“来,睡觉觉咯,爷爷给唱歌歌。”
众人一致嫌弃:“姓谢的,你自己不觉得你自己恶心吗?”
这天夜里,谢沉和宋皎是在谢老当家的死亡歌声中入眠的。
有点害怕。
*
西北的冬天很长,慢慢地、慢慢地,才开了春。
春天来了,庆国的使臣也来了。
不是穆时,也不是梁大人,是没见过的新面孔。
这次使臣来凉州城,毕恭毕敬,在距离城门外十里地的地方就下了马,所有人徒步进城。
使臣为凉州城即将登基的贵人带来了无数钱财珍宝,还带来了庆国皇帝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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