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也都散了。
宋皎收回手,从人群里走出来,正巧这时,柳宜和江凭从长街的另一边走来,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到两个师兄面前。
柳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出他不高兴。
“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难不成是沉哥回来了?又欺负你了?”
宋皎摇摇头,抱着手,自己消化了一阵,也没有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告诉师兄。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
几天之后,殿试文章被印出来,放在凤翔城各个书铺茶馆中,供人取阅。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消除那些流言,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仍旧占领着凤翔城的舆论,甚至还有官员上疏,请奏重排一甲。
谢老当家自然不肯,扬手把文章甩到地上,让他们自己去看,怏怏不快地宣布散朝。
而后一甲游街,宋皎在茶楼二层,趴在栏杆上,看着两个师兄着红衣、骑白马,从长街上走过。
长街上观礼的人不是很多,而且许多人都带着古怪的神色。有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在柳宜经过面前的时候,要让那孩子摸一摸柳宜的衣袖,可是还没等摸到,她就被其他人拉回来了。
而柳宜和江凭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
那位探花郎章墨,也是一路低着头,十分难堪的模样。
宋皎后知后觉的,有些迟疑,他鼓动着谢爷爷,坏了许多年的规矩。
难不成,真是他错了?
可是科考就应当以文章取胜,又怎么能看年岁和容貌?庆国不就是这样吗?有的时候找不出好看的,就生拉来一个文章写得一般的做探花,有的时候又为了凑探花,硬生生把状元之才压到后面去。
难道这样是对的吗?
宋皎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一场游街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落了幕,晚上有进士们的琼林宴,谢老当家和宋丞相也要出席,他们本来是要带宋皎一起去的,可是宋皎,在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之前,不是很想出去玩乐。
谢老当家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怎么了?怎么了?因为别人说闲话?我就觉得卯卯没做错,本来就是没定下来的规矩,没定下来的规矩算个屁。”
可是宋皎还是高兴不起来,于是宋丞相问他:“卯卯,现在要重新排一甲吗?”
“不要。”宋皎坚决摇头,“我办事的原则没错,不用重排。要是重排,岂不是委屈了两个师兄?”
“那为什么不高兴?”
“我自以为按照原则办事,可是,好像很多人都不高兴了,还牵连了那个无辜的探花郎。”
宋丞相笑了一下:“他无辜吗?”
“他不无辜吗?”宋皎抬起头,“他考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考上一甲,结果因为我让他做了探花郎,他又不年轻,被一群人议论,今天早上游街的时候,他也很不高兴。”
“那今晚要去琼林宴吗?”
宋皎想了想:“我去跟两个师兄还有探花说一声恭喜,然后就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