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是进士出生,也是他的授业恩师。
徐茂在中了进士之后,本来是打算继续他的为官之路的,可谁知只是替他的同窗,做了个顺水人情,在京都的一户人家家里做了几日启蒙先生,突然觉得,教书育人,比起做官来更加有意义,于是果断回乡开了家私塾。
后来年纪大了,私塾又太耗费精力,正巧这时韩家族学来请他,他便去做了族学先生。
林逊之是他私塾里的第一批学生,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徐茂非常欣赏他。
林逊之也非常尊敬他,若不是徐茂,他也就没有机会走上科举之路,更别提如今的会元。当时他与家人刚刚逃难过来时,很穷,私塾都不肯收他,只有徐茂,不光给他减了束脩,还允许他赊账。
徐茂好酒,好就只好飘香酒铺的这十里飘香,所以今日去老师家,林逊之打算多买些,带给他慢慢喝。
林逊之一踏入飘香酒铺,见酒铺里只有三名顾客,还有些诧异,怎的今日人这么少?往日里都是顾客盈门的。
待他走近一看,店里那顾客,却是三名人高马大的番邦男人。
那三名番邦男人,围着一位面貌清秀的小伙计,肆无忌惮地说笑着,那小伙计看起来有些胆怯,却依然不卑不亢的招呼着。
林逊之能理解那小伙计的害怕。他在准备殿试的时候,曾在京都求学,在那里,林逊之第一次看见番邦人,他们那完全异于大铭人的长相,起初让林逊之也吓了一跳,后来偶然机会结识了外邦朋友,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那时出于好奇,林逊之学了一段时间番邦语言,却也不精通,只能明白个大概。
他听见那三个男人说,‘大铭……皮肤好细腻……声音软糯……是……不像……男孩子……’
是说这个小伙计肤质细腻,不像男孩?
林逊之看过去。
这个小伙计倒是头回见。
他很少到酒铺来,上次来给老师买酒,还是东家亲自沽酒的,看来是新招了个伙计。
看那小伙计的身量,约莫也就是十二三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呢,这个年纪的孩子,还真是挺难分辨男女的,不过……哪里会有姑娘家在酒铺做伙计的?
林逊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乐了,他笑着摇摇头,不经意间,却突然瞥见那小伙计的耳珠上,似是扎了洞?!
他正疑惑间,又听见那番邦人说,‘大铭卖身为奴……这男孩……酒铺……奴隶……买下来……’
大铭朝确实有穷人将自家孩子卖到大户人家做奴仆,不过这在酒铺里做伙计就不一定了。而且这三个番邦男人,听起来貌似并没有安什么好心,言语里大多都是对这小伙计的品头论足之词。
林逊之不愿再让他们如此无礼,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来所学的番邦语言,问:“请问你们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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