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目前的修为,早已经看透一切,哪怕这缥缈峰上的白雾遮挡视线,却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当初是石惊寒的毅力让风吹尘动容了,这才收下的,但数年过去,风吹尘虽未如何教导过石惊寒,但也一直记挂着一二。
“你拜入我门下百年,可有所获?”风吹尘透过茫茫白雾问道。
石惊寒握住自己的利剑,单膝跪下,无比的恭敬,“弟子愚笨,百年来,只在剑道上有所造诣。”
当年石惊寒成名之时,便已是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再有造诣,又能如何。
“以你修为,不该如此。”风吹尘对石惊寒这名弟子,其实也有一些期望。
当年石惊寒一心拜师,是从石家境内的十里画廊一步一叩来到临渊派,因为临渊派的掌门允许,又跪拜到了缥缈峰山下,当时风吹尘早已不问外界之事,也不愿收徒招惹是非。
是石惊寒跪在山下整整一年,风雨不动,当时石惊寒仿佛如同一座石人,风霜染上了他的眉梢,他却只是握紧了自己的剑,从未起来,似乎风吹尘一日不收他,他便一直会跪到沧海桑田。
当时石惊寒已是元婴修为,离突破分神只差最后一步,一身的剑术更是无人可及,假日时日,也必定是修真界一方之主。
人人都不知石惊寒为何要如此,也不知道为何要执着于临渊派的太上长老风吹尘,当时的风吹尘虽是修真界人人都敬仰的仙者,但到底石惊寒还年轻,又是剑修,将来的修为未必不在风吹尘之下。
那一年,是修真界外界猜测不断的一年。
却也是石惊寒坚定不移拜师的一年。
一年后,风吹尘还是没有收下石惊寒,而那时的石惊寒,当真已经经历风吹雨打成为了石头,如同雕像。
那是石惊寒第一次动了,并非是因为失去了希望,而仅仅只是将自己利剑的剑穗取下,然后取出新的剑穗重新穿过那枚碎玉,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起来,或许是跪太久了双腿几乎失去知觉,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起来,或许是他已经废了双腿,当时谁也不知道。
而那跟他一同经历风吹雨打的剑穗,却破烂不堪,若非如此,或许石惊寒还是不会动。
当时这一幕,刚好让风吹尘看到了,他当年也是站在白玉宫殿的前殿,看着山下的一举一动。
他问,“为何?”
石惊寒只是道,“于心不忍。”
风吹尘动容了,于是他收下了石惊寒,石惊寒是剑修,风吹尘能够教导的东西不多,且已到了石惊寒这般修为,早已不需要师尊。
因此,石惊寒也只是拜了一个虚名在这里。
当年拜师之时,石惊寒虽未问风吹尘为何收下他,但是风吹尘却还是说了,“你心志坚毅,匪石匪席,心有柔软,亦未全然无动于衷,然你修道入魔,偏执之极,我且问一句,你可问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