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正欲脱口的话被堵在嘴边。
“咱们两家祖辈关系好,一直相互照拂着,于是我便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文宇芒说到这儿,露出一抹适宜的苦笑,“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爆出来的,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沈父心虚地连声应着,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既然知道这件事不是文宇芒爆出来的,那就相当于自己亲口承认了,文宇芒在这件事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一个受害者,一直被自己儿子欺负,却顾忌了这么多,一直没有发声。可自家儿子居然这般不懂事,一会儿这儿给人家整一出事儿,一会儿那儿又给人家惹出一摊子祸来,真出了事,拍拍屁股就走了,把烂摊子撂给自己。
我这生得是个什么儿子呀!
沈父看了看文宇芒,扭头又看了看在文宇芒右手边站得笔直笔直,跟个保镖一样的顾思明,不禁悲从中来——
这就是别人的孩子吗?慕了慕了!
“宇芒,你说得对,还是你懂事啊!唉,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沈阿姨一向都很喜欢你,我们家那个臭小子就应该多跟你学学!”沈父这话听起来,倒是比之前的话真切诚恳了不少,“总之这次确实是泽成做得不对,你看有什么我们可以补偿的,尽量满足你!”
文宇芒摆摆手,推脱道:“谢谢沈伯父,不过这怎么好意思呢?”
沈父客气道:“不行不行,我能做得也不多,只能尽力试试,你一定得答应我。”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宇芒莞尔一笑,欣然接受。
沈父:“……”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只是客气客气……
“不过我哪里好意思叫您帮什么忙呢?您跟我父亲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文宇芒拿过一只酒杯塞到沈父手里,与自己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只是我听说父亲和您的合作,这几天不大顺利。”
那何止是“不大顺利”啊?明明是文家一听说沈泽成的事,就直接单方面断了两家所有的商业往来!
“唉,”文宇芒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您以前常跟我们家来往,也是清楚的,我是家中次子,家里人呢,平日里宠我宠惯了,眼下因为我的事,还在生气着呢。”
“那……”沈父眼神中透露着焦急,不过好歹还是按耐住了,没有在小辈面前问出“那怎么办”来。
“您不用太担心,我肯定是想帮您的,回去以后一定多跟我爸说说您的好话!”接着,还没等沈父高兴,文宇芒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您也知道,家中虽然宠我,但我一来年纪尚小,说话没分没量的;二来,我在公司并没有任何权利关系,因此哪儿有什么插嘴的份儿啊?只能说,尽力帮您劝劝罢了,如果不成,您可千万别怪罪我才是。”
被文宇芒这么一说,原本沈父口中的“沈家尽量补偿你”,变成了“文家尽量答应恢复合作”,从“沈家帮文家”,被带成了“文家帮沈家”。
而且还都用的是“尽量”。
这两个字里面的水分究竟有多大,在场的三个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沈父听了,干笑两声,酒也顾不上喝了,努力争取道:“怎么会呢?文哥和嫂子那么宠你,而且这件事你又是苦主,是当事人,这当事人都发话了,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呢?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