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衣一贯的笑意淡下去了,冷淡打断:“怎么,你们先欺负别人,还不允许别人反抗吗?”
几个男生瞬间噤声。
林简衣说得没错,确实是他们先挑衅的段忱,但谁知道这家伙跟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他们几个身上也没落着好。
还想再反驳什么,他们突然对上了段忱的目光。
段忱被林简衣护在怀里,那双让人极不舒服的黑眸冷冷地盯着他们,里面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殷红的血流过眉骨,使他苍白的面容更添上了一丝阴诡,这个模样让男生们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背后不自觉有些发凉。
“反,反正就是他先发的疯,跟我们没关系!”
说完这几人就跑了,林简衣也不急,反正记住了脸,到时再去跟他们班主任说就行。
怀里的段忱大概是天太冷,又或者摔得太疼,身体还微微瑟缩着,林简衣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问:“还能站起来吗?”
段忱没有说话,沉默的从林简衣怀里退出来。
单薄的校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少年身体过于瘦弱,好像外边的冷风只要轻轻一吹,他整个人就会被刮走。
他嘴唇边还沾着点血,应该就是咬的那几个男生的血。
“牙口不错。”林简衣笑了笑,打开办公室的门,“先进来吧,站在外面不冷吗。”
办公室空调暖意很足,没一会,段忱脸上被冻出来的苍白就减弱了不少,嘴唇红润了一点。
“你之前那件棉袄呢?”林简衣拉开他对面的一张椅子,指给段忱坐。
段忱没有动,他盯着林简衣,漆黑的眼珠缓慢地动了动,过了会才说:“狗,咬坏了。”
林简衣点点头,没有多问他为什么只有一件棉袄,看了眼段忱额头撞伤的血迹:“稍等,我给你找药擦擦。”
这所中学里虽然配了校医室,但形同虚设,林简衣在办公室翻找了一阵,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个小药箱子。
打开箱子,基本药品都还有。
“坐这,给你上药。”他又指了下先前的椅子。
段忱这次动了,他安静地坐到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又在林简衣吩咐下把椅子拉近了一点。
小孩的额头擦伤了一大块,渗出来的血看着吓人,但还好伤的不深。林简衣用棉签沾了碘酒,轻轻在他破皮处擦了擦,下意识放柔声音说:“可能会有点疼,老师轻点。”
段忱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抬头看他。
两人的距离又一下贴的很近,但不像刚才那样很快分开,他这次可以清楚地闻到林简衣身上淡淡的皂荚味,干净,清爽。
段忱舔了舔自己的牙尖,眼睫垂下,掩去眸中闪过的情绪。
从头至尾面前的小孩都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林简衣上完药后,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问他:“午饭吃过了吗,要和老师一起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