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风衣也沾满了他淡淡的皂荚味。
段忱抿了下唇。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
出来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林简衣牵着小朋友已经暖和起来的手,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途中他给学校打了个电话,年级主任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小林呀,你没遭遇什么事吧?”
林简衣笑着问:“我能遭到什么事?”
“就段忱他妈妈……”年级主任说到一半又住嘴,挠挠头,“哎算了,没事就行,明天段忱能来考试吗?”
林简衣看向段忱,他手机是便宜的二手机,质量不行,少年离得又近,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段忱对他轻微地点了下头。
林简衣于是对手机那头说:“能来。”
又闲侃了几句后,林简衣挂断电话,两人一路沉默安静的向住处走去。
“你父亲呢。”过了会,林简衣开口,语气随意地问。
段忱说:“死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父亲这个词对他似乎无足轻重,不难堪,也不悲伤,似乎只是在回答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
林简衣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忱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已经练出了个摔不破打不烂的身体,一路走回林简衣住处,他没生病,反倒是林简衣没穿外套吹了一路冷风后,开始有点头晕脑胀。
洗完热水澡,这种感觉就更厉害了。
还是段忱先发现了异样。
“林简衣。”段忱迟疑地叫他。
林简衣意识已经开始有点模糊,按了按太阳穴,闻言瞥他一眼:“说了多少次,叫老师。”
段忱这下倒是很听话,道:“老师,你脸很红。”
原本清俊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潮红,黑长的中发垂在侧脸,对比之下显得愈发人苍白|精致,带了三分病弱感。
林简衣也感觉自己大脑愈来愈烧,他低低地应了声,揉揉眉心,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卧室方向走去。
床头柜里应该还有退烧药来着。
只是还没等走到,他就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床上。
想再起身,身体却愈发酸软乏力,林简衣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不想离开柔软的床褥,也就索性放弃,钻进被子,对跟进来的段忱招招手。
“帮我把床头柜里的退烧药拿给我。”
段忱眼神沉默地扫过他,然后蹲下身,拉开柜子开始翻找退烧药。
“在第二个柜子里。”林简衣困困地说。
段忱很快找到,他动作有些生疏地撕开一粒药,转身,抬手递过来。
林简衣看着他手心里的药不动,见段忱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疑惑,才无奈地说:“你是打算让我生吞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