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慧师太跟她说过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他不主动给前台妹妹澄清他们的关系,她要是说什么的话,就会显得他的家庭地位低,很没面子的。
不过浪费可耻,私底下,阮娇娇还是要提醒他一句的。
“你休息会儿,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周顾含泪出门,很伤心,也不忘将媳妇的房门关好,他媳妇这么好看,如果被人扛走了,他就没有媳妇了……呜呜呜……
阮娇娇一脸茫然地眨眼,他怎么哭了?是她刚刚语气重了吗?果然男人都是面子动物啊。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六点的火车,需要很早出发,吃完饭,周顾让阮娇娇早点睡,有什么事喊一声,他一直在隔壁,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当然,他留下来也可以,只要她开口,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万死不辞。
他想要抱着他的小兔子睡觉,就像今天在牛车上那样。
第19章
“嗯, 知道了,四哥。”阮娇娇乖巧应下。
“就这样?”周顾失望。
“有事一定喊四哥。”阮娇娇表示对于周顾的叮嘱,她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周顾纠结得俊眉拧成毛毛虫, “你一个人不怕吗?”
小兔子这么软, 胆子肯定也很小。
阮娇娇摇头, “不怕啊。”
以前在山上, 静慧师太经常有事下山,庵里就剩她一个人,山上夜里还有野狼嗷呜嗷呜,她都不怕, 为什么住招待所还要怕?
周顾垂头丧气地刚拉开门, 阮娇娇喊住他, 周顾啪地把门关上, 欣喜若狂,小兔子要他留下来了吗?
“四哥, 我没有表, 不知道时间,”阮娇娇担心自己睡过头,指着周顾手上的腕表,“四哥记得喊我起床。”
周顾再次颓了,闷闷地哦了一声, 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阮娇娇好半天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脑门,没想到老周这么大一坨, 居然一个人住招待所害怕, 不过人嘛, 总要勇敢迈出第一步的, 而她要学会放手。
这么一想,阮娇娇再无负担,简单地洗漱完,倒头睡着了。
只是可怜了还站在门外盼着媳妇心软挽留的周顾,趴在门板上听房里的动静,没声儿了?门缝里透出的亮光也没了?
媳妇关灯睡觉了!
周顾捶胸顿足,悔死了,他怎么就信了李信校那个糟老头的话。
李信校跟周顾一块长大,年纪还要比周顾小一岁,不过因为长得着急,到了初中,两人走一块经常被误认成叔侄。
而李信校也不负众望,军校一毕业就结婚生子,两个儿子现在已经上小学,这次周顾在广城培训班上看到他,险些认不出来,毕竟七八年没见了。
李信校更老了,留着小胡子,像四十岁的中年大叔,身材也走样,小腹便便。
“这是幸福肥,你个单身汉懂什么?”李信校吹完牛纠正他。
周顾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毛线和棒针,堂而皇之地摆到课桌上织起来,“我媳妇好看,大红色最配她。”
李信校不信,“你还有媳妇?”
嘴巴这么毒,心眼这么多,哪家姑娘瞎了眼才嫁你!
周顾拿出结婚证,默不作声地往桌子上一放。
臭小子做戏还挺全乎,道具都提前准备好了,李信校随手拿起桌上的小红本,看他怎么无情地拆穿他笑话他。
刚翻开,一张脸凑到跟前,眉飞色舞地问他:“我媳妇,好看吧?”
李信校:“……”
“你结婚这么多年,一定攒了不少夫妻相处之道吧?”周顾伸手拍拍李信校的小肚子,似乎很羡慕,“我媳妇做饭比国营饭店大厨还好吃,我以后也能长这么肥对吧?”
李信校: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烈女怕缠郎,李信校最后还是没抵住周顾的死缠烂打,将自己这些年怎么哄骗媳妇的小手段统统告诉了周顾。
女人嘛,都心软,所以苦情戏屡试不爽。
然而事实证明……周顾在心里大骂李信校那个骗子,他一定是嫉妒他的媳妇长得好看。
*
虽然没到年底,火车站却比春运还挤,一进候车室,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都是脑袋。
跟昨天一样,周顾拿了所有行李,阮娇娇两手空空,跟在周顾屁股后面,周顾怕她走丢,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出了一头的汗,阮娇娇于心不忍,主动拉住他的军大衣,“我跟得很紧,不用担心。”
“这会儿还好,等下赶车才挤,”周顾低头,看着阮娇娇攥着他衣服的手指,又白又嫩,跟没骨头似的,“不小心被挤到摔一跤,你这手怕要被踩烂。”
周顾绝对没吓唬她,阮娇娇也相信这点,这些个大爷大娘都是下地干农活的好手,哪个不是老当益壮力气贼大,一人一脚还不得把她的手踩成肉泥。
肉泥好吃,做成抄手和饺子都不错,还有肉丸子汤也很鲜美,但她不想变成肉泥,“那怎么办?”
“这个好办,我护着你。”周顾退到阮娇娇身后,将她护在自己前面,提拎行李包的两只手悬空圈住她,这样就能避免过往的乘客挤到她。
阮娇娇抬起头,“谢谢四哥。”
候车室人多,空气闷热,女孩儿已经出汗,鼻头布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他腾出手,屈指给她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