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可能要花一生的时间才能去这样接受自己,不再杀人的我却想立刻达到这个目的,去写小说。我是不是太傲慢了?”织田作之助不急不缓平静叙述的时候,胖老板默默把孩子们领了出去。这些话过于深沉了,不是他们该听的年纪。
“所以我一直拖延了下去……我告诉自己黑手党的工作太忙,每天要做的事情很累,没有办法动笔。总有一天,等我不再是黑手党了,我要坐在一间能看到海的房子里开始写书,那时候我才能变成一位小说家吧。几年过去了,我果然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然后那一天,孩子们遇到了袭击。”
织田作之助的话戛然而止,他久久不语。“织田前辈。”山姥切国广不由自主敬畏的改变了他对红发男人的称呼。他开始意识到,或许不止是自己,人类可能都会有这方面的困惑迷茫,他们有的在寻找中,有的已经思索出了各自的答案和应对办法。
是他以前作为刀剑付丧神太过单纯了,被“审神者”的名头束缚后刀刃也开始变钝了。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有类似经历。
“我要感谢你们,木下先生。”织田作之助再次诚恳道谢,他拿起孩子们遗留在桌上的某杯果汁喝了一口,变得干涩的嗓音恢复了些许,情绪平复下来后他继续了刚才中断的话题,“……那一天,我意识到,失去孩子们的我是无法写出小说的。就算为孩子们报仇,最终动手的人是你们,我也做不到了。”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的’。”织田作又重复了一遍,“或者说,人到了死前才能看清楚救赎自己的事物是什么。”
在以为孩子们死去的那一刻,织田作之助已经跟着‘死’了。所以他反而看清楚了。从那之后,他才真正的对自己的过往释然……向铃木先生学习剧本的创作,向出版社进行杂志投稿,在家中开始对自己的书的创作。
他未来的道路已经一目了然了,他成功救赎了自己。
“……”似懂非懂的山姥切国广若有所思,低头看向了自己腰间的本体刀。
如果他也想接纳自己的过去和现在,难道说也要他‘死’上一次?
山姥切遗憾的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人为创造的‘死’过于快速了,可能达不到目的。而且身为整个本丸的代理审神者,他也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能顺利接纳自己,他的极化修行会失败吗?他到底该……怎么救赎自己呢?
或许他需要了解到更多人的想法。
“……你的问题找到解决方向了吗?”织田作之助看看白被单青年的无措神情,没有意外对方的疑虑还没有解开。世界上的谁都不能真正的拯救谁,他唯一能做的是,是像当初遇到的男人一样,给满心迷茫的木下先生指引一条道路。
“谢谢你,织田前辈,我已经有思路了,但我可能还需要去见见别人。”山姥切国广老老实实的向红发男人道谢回答。对方特地腾出宝贵的赶稿时间,告诉了他这些话,让他受益良多。当初能认识好心的餐厅老板和织田前辈太好了。
“询问别人的话……”织田作之助陷入了可疑的短暂沉吟,他给出了一个让山姥切国广意想不到的答案,“去问一下太宰,怎么样?”
“太宰先生?”山姥切国广回想到当初那位可靠又聪明的少年黑手党。对方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他见过的,少有的不在乎自己过去、不在乎某种约定俗成的“束缚”的人类。这种类型的强大感觉比本科刀还要厉害。
山姥切国广顿时生出了向往的好奇心。
织田作之助马上给出了解释:“太宰他的问题应该比你还严重,但他对世界有自己的认知和理解,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你。实际上……在我和孩子们的事情发生后,太宰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谈过一次,不久后太宰就告诉我他新入职了异能特务科和兼职做你们的顾问。”
红发男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太宰。
对他来说,太宰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哭泣着迷了路的孩子。虽然现在这个孩子擦干了眼泪,留在他身边安心的暂停了脚步,但谁都不知道那孩子何时会继续启程,将要前往何方。或许太宰忍耐着痛苦等待一生,都不会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怀抱着这样的觉悟,太宰还是停留了下来。并且……他在学着像织田作之助说的那样,当个好人。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对木下先生有所帮助,他在迟疑之后还是说了。
——那样的谈话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是双向的。作者有话要说: 被被(写信):
『阿鲁几敬启。
心的修行可以使自己变得强大,我想寻找到一个不再让自己动摇和软弱的答案。
我可以吗?
另,织田前辈给了我很多帮助。』
争相传阅看完信的众知情刀:……可以可以!!没人能说主公不行!
(话说回来信为什么这么短qwq)(只有四行真的可以吗qwq?)(还只提到了织田一个人,为什么叫他前辈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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