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晚上的卷子还没做完,秦渝,我们先走吧。”黎天戎说着拿起书包,拉着秦渝就想往外走。
张大嘴一脸懵逼,连忙上前拦住两人,“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怎么就要走了?我们不是正在讨论问题吗?”
一直旁观的林明礼这会也反应了过来,斟酌了一下黎天戎的话,没好气地对张大嘴说道:“现在是你家班长大人不需要帮忙,你就别一头热了,到时候当不了好人还惹了一身骚的话有得你受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张大嘴有点着急,连连给林明礼使眼色。
林明礼完全当没看见,还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要是担心班长大人会继续有轻生的想法的话那还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我们都没见过,谁知道那伤口是不是特意做出来欺骗你这种傻子的。”
林明礼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自然看人也会先入为主认为别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林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花了不少代价才爬上去的,即使林明礼还没有开始接触林家的产业,但平时林父处理事情的时候也不会故意避着他,所以林明礼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人心的险恶,不会像其他完全被养在温室里的孩子那样认为这个世界真的如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美好。
“想看我的伤口吗?”罗秋云终于抬起头,厚重的黑框眼镜已经被她取了下来,可以看到对方眼里没有遮掩后的红血丝,她举起自己的左手,轻轻将袖子挽了起来。
罗秋云手腕上的肤色比她脸上的肤色还要白上几个色号,几乎有点偏向透明的感觉了,所以显得那几道伤疤特别狰狞恐怖,似乎能联想到当初血液从伤口上流出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这可不是假的。”罗秋云拿起旁边一杯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倒到手腕上,还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直到皮肤都开始发红才停下了动作。
秦渝已经拉着黎天戎坐回了座位上,因为提前有了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的认知,秦渝其实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毕竟以后出现在女主身上的事情比罗秋云的还要再狗血好几倍不止,见对方手腕上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水迹,秦渝还将自己座位前的干净纸巾递给对方。
罗秋云愣了愣,才接过去低声道了声谢。
见大家都再次坐好,张大嘴也弱弱地找了张离罗秋云比较近的椅子坐下,“那......我们继续讨论?”
“讨论什么?借钱吗?从我们身上能借多少钱?还没有直接将她家房子卖掉的钱多呢。”
张大嘴幽怨地看着林明礼,明明之前查到的资料显示林明礼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怎么现在接触下来只觉得对方毒舌呢?
林明礼捻起一颗花生米朝张大嘴扔过去,“别看我,看我也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再说,这是钱能解决得了的吗?”
林明礼嗤笑一声,那个男人投在罗秋云身上的可不单止只是钱,要是为了钱,那个男人会几乎倾家荡产地去救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吗?何况治病这种事,有时候可不是将人扔到医院就行了,那身后付出的可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林明礼虽然同情罗秋云的遭遇,但却看不起对方的做法,承了对方的情却没有执行下去的勇气,这是懦夫的行为。
黎天戎坐在一边不说话,秦渝给罗秋云倒了一杯茶,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将钱还给那人他就会同意和你解除婚约吗?”
“我不知道。”罗秋云看着手中的茶水,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
“你自己没有任何想法还想让人帮你?”黎天戎道。
罗秋云笑了笑,“我没阻止张才人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甚至将自残的伤口给你们看,都不是为了博取你们的同情。”她扫了一眼众人,“我这样做只是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了,于是换了一种方法让我能吸取到空气而已。”
她只是想有人知道这些事情,知道她所承受的痛苦。
“其实我应该算是幸运的,得了我这种病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毕竟要医治好所花费的金钱一般人都是负担不起的,但我却幸运地活了下来,治疗过程中也一直有人关心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那种程度连我的家人都做不到。或许大家都会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的话,甚至这个人可以陪伴你一辈子的话,我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罗秋云顿了顿,她握着茶杯的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但我做不到。”
这次她停顿的时间有点长,像是在整理思绪,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催促。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在我病得就快死的时候,活下去几乎就是我所有的愿望了,我可以用任何我能交换的东西来换我活下去的希望,但等我的病情慢慢好了,单纯地活下去这个愿望已经实现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法满足了,我想活下去,变成了我想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我今年才十七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眼狼?利用了别人,等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后就反悔。”
其他人没说话,张大嘴却微张着嘴点了点头。
罗秋云嘲讽地笑了笑,“你们又知不知道我和那个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那个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在我耳边唠叨,说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刚好是成年,可以先去登记结婚,然后第一年就能生一个孩子,他倒是不反对我继续读书,但这样大学第一年就必须要休学在家待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