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目标,真的就只是想要一门可以帮助它们清心定神、护持神魂的法门吗?
面前这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想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否则他们胭脂天和这位净涪法师之间的联络就只会到此为止。
净涪法师......再叹得一口气,江想苦笑起来,净涪法师说得不错,在这件事情上,我等确实是更带了许多贪心。
即便是这般说着,江想的目光仍旧不闪不避地望入净涪心魔身的双眼,看起来极是诚恳。
法师你天资纵横,才华满溢,我等原想着既是净涪法师精心拿出来的法门,好处必定不只是我等原本要求的那般,说不得还会远超出我等的预期,所以......
净涪心魔身只是噙了一点笑意看他,那双黑沉的眼睛通透到近乎透明。
饶是江想再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长久望入这双眼睛仍然让他觉出几分心虚,片刻后,他不自觉地稍稍压落视线,避开那双眼睛的眸光。
......法师在我胭脂□□走也有三月余光景,尽管其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闭关,但我料想我等胭脂天里的实情,净涪法师你应该都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净涪心魔身忽然打断了他,江前辈确实是高估我了。
江想下意识地停下口中的话语,再抬眼看他。
净涪心魔身望入他有些愣怔的眼,轻声道,胭脂天里的大体情况,我确实算是知道了,但更多的实情......我确实还不太了解。
如果说先前时候,江想只是有些愣的话,那现在的他却是彻底的惊住了。
尽管因为胭脂天环境的影响,从他开智到修行至今,这许多年月来少有与外人打交道的时候,但净涪心魔身这话语之外的意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净涪心魔身就坐在席上,看着江想呆坐。
许久之后,江想才颤抖着声音问他,净涪法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净涪心魔身没有说话,只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江想自己就又道,可是不可能啊,我胭脂天,我胭脂天荒废至今,怎么可能就......
到得最后,却还是江想自己闭上了嘴巴。可即便如此,坐在那里的他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隐隐发颤。
净涪心魔身,不,净涪三身,其实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当年的景浩界,包括景浩界里的左天行与他,根本就是一直在那位道主的局中。或许那位道主对他们,对景浩界世界没有太大的恶意,甚至存了一点友善,但局就是局,那稀薄的善意掩盖不了这个□□裸的事实。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想实在得胭脂天天地意志钟爱,在江想因着心底寒意一直颤抖不止的这时候,这从来阴沉的胭脂天忽然吹起了一阵寒风。那寒风打着旋转过时候,那天穹忽然落下雨来。
这雨的颜色也与诸天寰宇各处天地的雨大不相同,它通体红似胭脂,但和轻薄的胭脂比较起来,这雨又散着浓郁的血腥味。不知道的人看见这天地间源源不断落下的红雨,只怕都要以为这天地被谁重创了呢。
不过这雨虽看着恐怖,但实际上却是温柔的。
尽管它的这份温柔不是向着净涪心魔身,而是对着江想而去。
雨丝被寒风裹夹着入了亭台,溅在江想的衣服上,倒是让江想安静了下来。
他一点点地将神思收拢回来,也将那自心底涌出的寒意镇压。
多谢净涪法师提点。江想道。
净涪心魔身摇头不应。
江想也只是笑了笑,便就问他道,净涪法师对那位......可是有所猜测?
净涪心魔身再摇头,江前辈高估我了,我也就是一个末学后进,对诸天寰宇都不甚了解,又哪儿能知道这个?倒是江前辈自己,可有线索?
江想沉吟片刻,到底摇头。
净涪心魔身细看他一眼,也没追问下去,他抬了眼去,看向不远处的那座洞府,那么江前辈应该知道那位到底是谁吧?
江想顺着净涪心魔身的目光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座称得上华美的洞府,他又是苦笑,那位是前些日子从无羁天出来的上使,他姓周,单名一个行字,这段日子以来,这位周上使都一直镇守在通道附近......
随后,他对净涪心魔身歉意点头,在这些上使离开之前,可能就要劳烦净涪法师你待在我胭脂天里了。
自江想将那周行的来历道出时候,净涪心魔身的目光就一直看着那座洞府,听得江想这般说,他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么江前辈可知道这三位无羁天上使,要在这里待多久么?
江想摇了摇头,很有些惭愧,这个......
净涪心魔身随意点头,如此,我知了。
江想想了想,将一枚红玉般的鳞片拿出来推到净涪心魔身面前,这是周行三位上使的详细资料,净涪法师你有把握的话,随时可以自行离去。如果,如果......法师需要我等相助的话,也可以提出来,我等会尽力为法师你创造合适的机会的。
净涪心魔身笑了开来,多谢诸位前辈好意。
江想细看得他一眼,又解释道,通道里是没有问题的,净涪法师你离开的时候,只需要注意两边通道附近的情况即可。